在书房见到宇文扶越之时,他刚刚自宫里回来,一见念久过来,扶越便让房间内的下人,都退下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念久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扶越,我有身孕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见顾念久这么问,宇文扶越先是一愣,紧接着从案前起身,走到她身边,扶着念久的肩膀轻声问道:
“念念,你今日出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去处,你不是都一清二楚么?怎么,阿禄竟会不告诉你么?”
顾念久的语气很是冷淡,没什么表情,她心里清楚,她和孩子,是旁人要挟顾平生最好的筹码。
而这个,亲手将平生推入险境的人,是宇文扶越。
事关顾平生的命,又怎么要她和颜悦色。
“阿禄?”
扶越停顿了一下,接着解释道:“我担心你病体未愈,出府无人陪着,可能会有危险,所以便派阿禄跟着,护你安全,没有别的意思。”
“为了护我安全?我武功就算再差,遇到危险时,也是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况且,我在这里,连认识的人都没有几个,又有何人会伤我?”
一听念久这话,宇文扶越紧张地,一把抓起了念久的手腕,直到确定她的脉象还算平稳之后,才放下心来。
“还好,脉象还算平稳。念念,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千万不可随意运气,否则气血逆流,可能一不小心,就会威胁生命,你····”
没等扶越说完,念久就一把从他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含着眼泪,向后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
她苦笑着说道:“是啊,你的医术,是药谷的迷糊老头亲传的,他可是重阳山最为出名的神医,你又怎么会摸不出,我已经有了身孕了呢。”
“念念,我的确是知道,但···我···”
见念久如此伤心,一向冷静沉稳,彬彬有礼的宇文扶越,此时却也慌了神,他向前走了几步,想好好地跟念久解释一下,却也一时不免语无伦次。
“你知道,所以呢,你就拿着我和孩子去要挟平生?要挟他去替你送命?”
这句话,顾念久喊得很用力,她声嘶力竭地冲宇文扶越大喊着,将心里对于顾平生的愧意,此刻伴着眼泪,一并发泄了出来。
她一把推开扶越,将扶越推得倒退了几步,自己也跌坐在了地上。
“念念,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此时,不论宇文扶越再作何解释,在顾念久这儿,都是苍白无力的。
良久,顾念久若有所思地,从怀中取出了,当初顾平生给她的那块儿玉佩,几乎是向前爬着,递给了宇文扶越。
扶越见她这样,赶忙伸出手去扶她,可却被她躲开了。
“扶越,这是你的玉佩,现在,我物归原主,还给你,还给你。”
看着念久递过来的玉佩,宇文扶越没有接,他就这样俯视着念久,眼眶中同样是积满了泪水。
见他不肯接过,念久跪着起身,将玉佩硬塞到了宇文扶越手里,声音颤抖的对扶越说道:
“扶越,我,我承认,我刚开始来这太子府,确实是动机不纯,我以为平生想除掉你,所以我想帮他。可你,可你知道的,平生绝对没有害你之心,他只是想保护我,他只是傻傻的,只会考虑我。现在我都知道了,扶越,平生没有让我杀你,我也不可能对你下手,扶越,扶越,我现在只求你,求你告诉我,平生到底在哪儿,或者,或者就求你,求你放我走吧,我要去找他,好不好?”
念久跪在地上,祈求般地说的这段话,让宇文扶越立在那,紧皱眉头,一时间不知该做何是好。
良久,他俯下身,伸手拂去了念久脸颊上的泪水。
“念念,就算我放你走,你又能怎么样呢?”
“我要去找他,陪他一起面对危险。”
“你有没有想过,漠北,是何其的凶险,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死,你知不知道?”
说这话时,宇文扶越声音压得很低,他极力控制情绪,却还是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念久抬头望着宇文扶越,眼中尽是笃定地说道:
“就算是死,我也想陪他一起。”
念久此话一出口,宇文扶越便迅速伸出手,敲在了她的颈后,一把将她,从背后打晕了过去。
握着手里的那块儿玉佩,上面还依稀可以感受得到,顾念久的温度,宇文扶越苦笑了一下,看着晕倒在地的顾念久,他伸出自己纤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她额间凌乱的碎发,帮她擦去了,眼角未干的泪水,浅声说道:
“这玉佩是假的,也就数你最好骗,从小到大,你都这么傻,可为什么,我就是舍不得你去死呢?”
扶越仰头,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划过脸颊,他将玉佩随手扔掉,俯身抱起了晕倒的顾念久。
“地上凉,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受不得凉,我这就带你去休息。你放心,为你,我不会让顾平生死掉的。”
他轻轻地,将顾念久抱到了她的房间,又轻轻地,将她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将屋内的蜡烛熄灭,在黑暗中,他立在念久床头,静静地守着,许久,才转身出门而去。
从念久的房间里走出来,宇文扶越将兵符交给,等候在门口的阿禄,吩咐道:
“从王宫禁军里,调出三千精兵,由你带领,即刻前去支援漠北,本王要看着宇文懿,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