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他的每一天才是他自己的?他摇了摇头。
这是一个残忍的想法,隐含着对死者对蒙大哥的幸灾乐祸式的背叛,所以闪现这个念头时,宇文燕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往四周看看,害怕有人窥破自己的想法,等到发现其他人都顾自默默行走的时候,他才嘘了口气。
他告诫自己,死的人多了并不是一种解脱,而是意味着你要担起更大的责任,既要对生者负责,也要对死者负责,要以血偿血,给他们报仇,因为他们是你的兄弟,是为了你和你们的快哉山庄而死的,为了护送你父亲的棺椁而死的。
想到以血偿血,他似乎听到刀剑铿锵的声音,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他轻声呢喃着:“骑了马提了枪,走遍天下是家乡,唉。”
气血上涌,他在马背上剧烈地咳嗽起来,等他抬起头,看到一双关切的目光正注视着他。
“蒙大哥!”他差一点叫出声来。
然后看清吕不空围满胡须的脸,他笑了一下。
他从腰间取下一个酒壶,灌了两口。现在已没有人跑前跑后替他送酒了,剩下的五个家丁小心地护卫着载棺椁的马车,谁也分不开身。他把酒壶递给吕不空。
“喝酒,喝酒!”
吕不空接过去,也是猛灌了两口。
两个人在马上递来递去,一壶酒很快就喝干了。
吕不空把酒壶随手一扔,两个人在马上突然哈哈大笑,笑声震得路旁树上的残雪,纷纷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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