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金凤未免太小看梦天娇了。
“落花迷津”以多多那样的身手使出来就已是致命的暗器,防不胜防,到了梦天娇手里,就更是如火纯青,她射出的实在是一阵花雾,花雾氤氲才足以迷津,一招之下,既防止对方施射的暗器,又可以直取对方的性命。
水雾花雾在空中碰撞后落在地上,两个人落下来后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受伤,两个人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花瓣,花瓣顷刻就变成袅袅青烟,她们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暗暗吃惊。
刚才的那个回合,若是出手稍慢,此刻就绝无可能还站在这里。
两个人愣了一会,金凤道:“田原在哪里?”
梦天娇道:“我想找的人,别人最好就别找。”
“哦,我倒不信。”
“那你不妨试试。”
两个人看着对方,许久都没有动静,她们都在思索,都在冷静地寻找对方眼睛里一闪即过的恐惧或者畏缩。
但俩个人都失望了,她们同时叹了口气,此刻,谁也没有把握能在一招之内击毙对方,绝对也没有机会出第二招,所以谁也不愿贸然出手。
依依突然轻咤一声,挺剑刺向金凤。
她对这两个女人实在难以忍受,要把她们都赶出去,出手就刺金凤是因她长得实在难看,打扮又花哨得让人恶心。
梦天娇虽然伤了炳叔,但依依有意无意还是对她有些好感,因为她太好看了,好看的女人是幸运的,谁也不愿意把她们看作坏人。
这一下实出俩人的意料,金凤一惊之下赶紧后跃,梦天娇的绸带已乘隙而入,眼看着她就要命丧黄泉。
从树上扔下的一根树枝,缠住梦天娇的绸带,空中响起一阵嘶哑的干叫:
“丑八怪,记住了,这回是老子救了你的命。”
人随话音落在地上,却是催命判官陆乘,他正好落在炳叔身旁,一只手掌举在他的头顶,厉声道:
“快说,田原在哪里?”
炳叔兀自昏迷不醒,依依容颜失色,叫道:
“休伤炳叔。”
依依转身朝陆乘扑去,梦天娇一个起落,抓住依依的后背,把她提了回来。
梦天娇手指疾点她的穴道,依依手中的剑当啷落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梦天娇轻声骂道:
“你想找死。”
金凤死里逃生,一时竟吓得两腿发软。
出道至今,金凤似乎从未遇到甚么强劲的对手,更别说差点被人置于死地,今日遇到梦天娇,才算真正尝到苦头。
第一次感觉到死离自己也那么近,她虽号称孟婆,其实却怕死得很,世上还有那么多好看的男子,亲热都亲热不过来,怎么舍得死呢?
大惊之下,她有些不知所措,两腿也不听使唤,一时全无斗志,呆呆地站着。
依依只有一张嘴还可以说话,她看到炳叔慢慢醒来,陆乘威胁着追问那小子在哪里。
依依此时方才醒悟,他们要找的田原就是那个臭小子,不过,臭小子好象姓贾,不叫田原,管他呢,她看到陆乘的手掌就要劈到炳叔,赶紧叫道:
“喂,你要找那臭小子,我告诉你好了。”
陆乘放开炳叔,看着她道:“快说。”
依依哼了一声:“他么,就在罗汉松下的井里,不过……”
“不过甚么?”
“他现在恐怕连骨头都散了。”
此言既出,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梦天娇趴到她的耳边,悄声问:
“这是真的?”
依依白了她一眼,提高嗓门道:“你们不信就把那两块石板搬开,他就在井里,死了已有半年多了。他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可怪不得我。”
梦天娇还想再问详情,猛然间看到金凤从呆愣中醒来,眼露凶光,她知道再在这呆下去凶多吉少,金凤若和陆乘联合对付自己,那时恐怕连退路都没有了。
照这情形,少女说的似乎都是真话,梦天娇叹了口气,黯然长叹:
“世南,老天待我如此薄情,把我最后一个悔罪的机会都夺去了。世南,世南。”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依依和金凤看着大为惊奇,金凤一时搞不清,以为她又搞甚么鬼,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
梦天娇泪眼模糊,神智却很清楚,她恍惚看到金凤身形一变,赶紧后撤。
她一只手提着依依,足尖一点,轻盈地跃到树上,一柄剑“刷”地刺到,她赶紧往边上一侧,“唰唰唰”又是几剑刺到,梦天娇暗道不好,没想到这树丛里藏了这么多人手。
不及细想,随手就是一个“落花迷津”,但见树叶树枝刷刷落下,也不见对方身影,大惊。
赶紧几个起落,提着依依落到院子外面的弄堂,拔足往前面跑去。
依依张着小嘴胡咒乱骂,梦天娇气呼呼却不理她,要不是这事还须向她问个清楚,她早就一个巴掌掴死她了。
炳叔眼睁睁看着梦天娇挟着依依逃走,万分焦急,身子瘫软着动弹不了,只有用嘴模拟剑声,用真气驱使着刺向梦天娇,梦天娇无心恋战,顷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凤追到弄堂往两边看看,不见了梦天娇的身影,气恼地怒吼一声,重新回到院里。
两个人瞟了一眼炳叔,知道他恶毒攻心,至多再活半个时辰,懒得再动手。
他们从炳叔身边跨过,朝井口走的是真是假,都要亲眼瞧瞧,以便日后向教主有个交待。
炳叔看着他们把罗汉松和石鼓移开,又搬走下面的石板,露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