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乔愣在了原地，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
夜琰的脸色有些怪异。
夜琰实是无奈。那日叶乔酒醉，唤的那声宇安，着实让他气急，可今日见她转身离开，心下的怒气却散了一半了。
送荣妃回宫后，不自觉的便走到了长宁宫门口。
或许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站在长宁宫的大门口等她，手上竟还提着一个宫灯。不久前他还称之为无聊的东西，还说对它毫无兴趣。
“朕送荣妃回宫，荣妃硬要塞给朕的。”他似是随口解释道。
“皇上不是说对这些无聊之事毫无兴致吗？”叶乔似是有些赌气的说道。
夜琰顿了顿，眉目舒朗了起来，道，“偶尔做些无聊之事，兴许也别有意味。”
叶乔心下生出一点情愫，连脸色都显得舒朗起来。
“进屋换身衣服，朕陪你放灯。”
……
等叶乔换完衣服出了门，看到夜琰仍站在外头的时候仍觉得不太真切。
叶乔缓缓地走近他，夜琰已经将灯支了起来，见她过来，道，“可要许愿？”
“臣妾方才便许过一个了。”
“青春长在，年年如许？”
“皇上偷听了？”
“恰巧听到而已。”夜琰解释道，“可要再许一个？”
“愿望多了就不灵了。”叶乔道，“不如皇上许一个吧！”
“朕不信这些。”夜琰道。
“只当是留个念想。”
夜琰顿了顿，突然沉声道，“那便愿来年依旧。”夜琰隔着长明灯站在叶乔对面，灯火照着他的脸愈发的俊朗柔和。
叶乔被蛊惑的失了神一般，手上一松，长明灯便寻隙飞了起来。
“叶乔。”夜琰唤道。
“嗯？”
夜琰似是叹了口气般的，“无事。”
叶乔抬头望着他的眸子，她清楚地看见了他眼底的深情。
夜琰的种种行为，让她害怕了。
她不自觉的回想起从前的生活，想起从前在叶府的生活，想起幼时的光景。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不会再期待了。
或许是因为失望过太多次了，也付出过太多的代价了。
就像她当初入宫，便没有想着再出去。而为了入宫的代价，她也承受了。
她知道在宫里，只有争才能活下去，只有拥有权力才不会被人践踏。当然，也只有他能给她所有她想要的。
但她也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想的。譬如后位，譬如他的爱。
她看似冷情冷心，其实却懦弱得很。
她不会，也不敢，奢求他的爱。
因为他的爱对她来讲，是□□。
她输不起。
……
夜琰见她神色渐冷，心下也冷了不少。
“叶乔。”夜琰收回深情，渐渐冷笑道，“朕从未在你眼中看到过爱，你对朕可有一点真心。”
“臣妾……”叶乔感受到他握着自己的手臂上传来的温度，看着他受伤的神色，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真心？她对夜琰真心过吗？
……
夜琰见她沉默不语，心下凉却，“你的心里仍是只有赵宇安。”
“朕的真心，你从来都看不到。或者说，你从来都不在乎。”
叶乔紧紧地盯着夜琰的脸，他说他的真心。
他是真心的吗？
可纵然他是真心，可她又该拿什么还？
她一无所有，却不舍得拿出真心。
她只有一颗心，自然要好好守住。
因为这大概是她唯一所拥有的了。
……
“朕懂了。”
“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让朕知道什么是失望……”夜琰说罢，转身走了。
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的脚步竟有些踉跄。
月色寡淡，衬得他的背影孤寂苍凉。
夜琰走了许久，叶乔仍在在原地。
眼眶微涩，却没有眼泪。
是啊，她不会哭的……
只是为什么心会痛呢？
她不是没有真心吗……
……
自那夜后，夜琰专心政务，叶乔不曾再见过他一面。
兴许，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叶乔深知自己对夜琰的伤害。他那样骄傲的人，想必再也不会见她了。
这样也好。她早知会有这么一天的，不过比她想的早了些罢了。
只是从今以后一个得罪皇上再不会受宠的妃嫔，该如何在宫里生存，她该好好想想了。
至少还有沈袭蕴可以依靠吧！如今她再也不会成为威胁，沈袭蕴总该能容下她了。
也罢，日子总该过下去。也总会过下去。
……
宫里的消息是传的最快的，没几日便阖宫皆知叶乔不知缘由的得罪了皇上，怕是再也不会受宠了。
“娘娘。”檀桑见叶乔望着窗子出神，轻唤了一句。
“怎么了？”
“该用膳了。”
“时间竟过得这么快吗？本宫才记得用了早膳……”
“娘娘，已经是用晚膳的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