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着货架,父亲让我去买半斤猪头肉下酒,看上去他心情不错。
街上电闪雷鸣,看样子很快就要下雨。
回家我继续整理货架,把地上的碎玻璃扫进簸箕里,扫完后,我用卫生纸擦了一遍地板。
一回头看到父亲看着我,一脸忧郁。
“你没事吧?”我问。
“这雨下不来了。”父亲手抹了一下嘴。
父亲说完,一阵风吹进来,吹得老上海美女挂历哗啦啦的响。
“这雨很快就下了。”我说。
父亲喝了一口酒,然后起身回屋里。
我给他买的那半斤猪头肉还在,他没有动筷子。
这雨竟然没来,我上床睡觉时,风也停了。
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宁小楠,她举手投足是那么美,那么迷人。
我喜欢看她穿连衣裙跳舞的样子,即使不跳舞,她走路也是那么的优雅迷人,我喜欢她声音柔柔的叫我小哑巴。
恍若我搂了她的腰,她把双手搭在我肩膀上,看着我,我受宠若惊,不敢看她。
半夜突然一阵雷声,把我惊醒,窗外一道闪电把整个屋子照亮,然后更黑了,油灯的灯芯慢慢挺了起来。
老鼠在墙角吱吱叫着,似乎它们被这闪电吓到了。
我坐起来,看到墙角一团白乎乎的东西。
揉了揉眼,定睛再看,这白乎乎东西居然是只加菲猫,它蹲在地上看着我,加菲猫的旁边是油嘴,油嘴紧挨着加菲猫的肥屁股,尾巴搭在它身上。
这只加菲猫我倒是认识,它是一只被人遗弃的猫,或者也有可能是它遗弃了自己的主人,它喜欢在楼顶溜达,所以,我经常在楼顶遇到它。有一次我朝它扔了半个火腿肠,它看了一眼,撇嘴皱眉,脸转过去,似乎嫌那火腿肠太垃圾了。
又有一次它蹲在屋顶看着远处的大海,看了很久。
这只加菲猫平时都是一副懒散的样子,似乎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多数的时候,它不是楼顶躺着,就是趴着墙头上。我猜它从不主动去洗澡,下雨的时候,别的猫狗都会躲在屋檐下,但这只加菲猫呢,哪里雨大,它就去哪。
加菲猫抬起爪子挠了挠油嘴的头。
油嘴回头舔了舔猫爪,而加菲猫索性靠在油嘴身上。
什么意思?我琢磨着,我突然想起前两天,我对油嘴说,让它带老婆来,不会这只加菲猫是它刚找的老婆吧?
加菲猫对老鼠肉兴趣不大,但也不会沦落到给油嘴当老婆吧?
油嘴冲我吱吱叫了两声,爪子挠了挠嘴,朝货架那边看了看。
我明白油嘴的意思,它想吃巧克力。油嘴最喜欢吃巧克力。我下床去货架拿了一块巧克力扔给油嘴。
油嘴很快把包装纸撕下来,它竟然把巧克力放在加菲猫的面前。
加菲猫也不客气,立刻吃了起来,并且吃得津津有味。
猫一般是不能吃巧克力的,据说吃多了,会生病,因此一般猫主人是不会给猫吃巧克力。
我以前养过一只猫,给它巧克力吃,它闻了一下,便走开了。
一块巧克力很快被加菲猫吃完,它也不给油嘴留点。
加菲猫抬起一只爪子,油嘴过去,仰着头给加菲猫舔爪子。难道是油嘴告诉这只加菲猫,它能搞来巧克力,这只加菲猫才低下高贵的头颅下嫁给油嘴?
油嘴把猫爪舔完了,它吱吱叫了两声,又去看货架。
“我去,没了。”我说。
我说完,油嘴又叫两声,似乎对我很不满。
“你想吃,你自己去拿。”我说。
油嘴不叫了。
来这里的老鼠都知道我家杂货店的规矩,爬上货架去吃食物是绝对禁止的,当然也不能爬上货架嬉戏打闹,谈情说爱。
“油嘴,它是你老婆吗?”我问。
油嘴还是不叫,歪头看着我。
“你不说我也明白,你本事不小啊,对了,告诉你个事,我爱上了一个女孩,你知道吗?她很漂亮,像天上的仙女一样漂亮,对了,我告诉过你,现在一想到她,我的心就砰砰跳,我觉得我这心已经不属于我了,我这颗心已经被她偷走了,油嘴,你觉得她爱不爱我呢。”
油嘴叫了两声。
“你的意思是说,她爱我?”我说道,“对,你的判断非常正确,她是爱我的,她看我的眼神如火一般滚烫,比如,就像你不小心掉进油锅一样。”
油嘴叫了起来,声音很大,似乎对我的比喻很愤怒。
“好吧,油锅这话我收回,爱因斯坦说过,如果你的眼神,能把美女的眼神点燃,那这美女就是你的菜了。什么?你不知道爱因斯坦是谁?好吧,我告诉你,爱因斯坦就是那个卖冰糖葫芦的老头。”
油嘴不再看我了,而是去看加菲猫。而这加菲猫却看着我。我看了几眼这只懒猫,忽然有了睡意。
在我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窗外大雨倾盆,似乎要把我心中的火焰浇灭。浇灭是不可能的了,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我它吗的就是阳光,浇灌完,我就是彩虹。
感觉有什么东西碰着我的鼻子,我睁开眼,看到眼前有根油条在眼前晃悠,这根油条是挂在鱼钩上的,有鱼钩,就会有鱼线,鱼竿。
鱼竿的另一头是罗二喜,他坐在竹榻上用油条钓我。
阳光照在货架上的菜刀上,那光反射在另一面墙上,像个鬼精灵。
我把油条拽下来,咬了两口。
“老大,都几点了,你还在睡?”罗二喜说,“你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