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你看这么多书有什么用?不还是个修鞋的吗?”罗大喜擤着鼻涕说道。
“给你讲不明白?”冯保撇了罗大喜一眼。
“我草,老头,你看不起我?”罗大喜说。
“没有啊,我就是个修鞋的。”冯保吹了吹鞋跟,说道,“哎,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不像以前了,以前政府还宣传五讲四美,三热爱什么的,现在政府也光知道赚钱,也顾不上现在的年轻人了。”
“五讲四美是什么玩意?”包胖子说。
“五讲是,讲文明,讲礼貌,讲卫生,讲道德什么的,四美呢?”冯保掰着手指,“一是心灵美,二呢,语言美,三是行为美,还有一个什么美呢?”冯保挠着头。
“大腿美。”罗二喜说。
“你这小小年纪不学好。”冯保说。
“不对吗?美不美看大腿啊,街上的人都这么说的。”罗二喜说。
“行,你们兄弟俩真有出息。”冯保说。
“五讲四美好,冯叔,你说的真不错,对了,有干净的瓶子吗?”我问。
“你干什么用啊?”冯保问。
“这你不用管,我现在要用。”我说。
“我有个装白糖的大玻璃罐,刚洗干净,就在窗台上。”冯保说。
“不错。”我走到窗台,拿起玻璃罐。
“老大,要这玻璃罐干啥用?养蛐蛐?”罗二喜问。
我拉开裤子拉链,把几吧放进去,然后尿了起来。
“向东啊,我这屋里有厕所。”冯保说。
“是吗?厕所太远,我尿急了。”我说。
“老大,你这尿也太急了吧,胖子说
我回头冲冯保说道,“用完,我就把糖罐洗干净给你。“
“我还用个屁啊!送你了。”冯保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世风日下啊,现在的人,不讲卫生,不讲文明,更不讲道德了。”
“冯叔,你说得太对了,现在的人不是一般的堕落,饭店都用的是地沟油。”我说。“胖子,你们家做面包用的也是地沟油吧?”
“我们家可不用地沟油,老大,我有点不明白,你撒个尿,怎么还得用干净瓶子?”包胖子问。
“当然得用干净瓶子了,我是童男子啊。”我说。
“啊?你是童男子?”包胖子说。
“我也是童男子。”罗大喜笑着说道。
“那我也是。”包胖子说。“哎,不对,童男子就得用干净瓶子尿?”
“你什么都不懂,我这尿是卖给中药厂的,中药厂用的尿,必须得是童男子的。”我说道。“对吧,冯叔?”
冯保点了点头,“这么说我还误会你了?”
“那是。”我说。
“那是什么呀?你那多大了?”冯保伸出一根手指,“童子尿入药,必须得是十岁以下男童的尿。”
“这童尿还真能治病?”包胖子说。
“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上说,童尿主治寒热头痛,温气,据说还可以治疗腹痛、热、肺痿咳嗽、痔疮等。”冯保说。“这童尿可以直接饮用,也可煮煎服用。”
“人要是烧,直接喝尿就行了?这还挺省事的。”罗二喜说。
“过的。”冯保说。“还有书里有一个记载,说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妇人,但看上去貌似四十岁的样子,别人问她为什么这么年轻?哎呀,我怎么给你们这些孩子说这些。”冯保拍了一下额头。
“冯叔,你没讲完呢,为什么老妇人这么年轻?什么原因啊?”包胖子说。
“还用讲完吗?这原因很简单啊,肯定是天天喝童子尿了。”我说。
冯保叹了口气,“哎,对了,向东,你认识中药厂的人?”
“不认识。”我说,“冯叔,我有个事想征询你的意见。”
“你说吧。”
“我想这两天就去征收鸭哥的卫生费,鸟围村就他敢带头拒绝缴卫生费。”我说。“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乖乖缴费?你有学问,肯定有好主意。”
“好主意?你当我是诸葛亮?”冯保说。“那人可不好惹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行,我知道了。”我说。
“好狠斗勇不是个办法。”冯保说。
“这次我还必须让他死活都得给我缴费。”我说。
冯保叹了一口气,“两柔无声,合也。”
“什么意思?”我问。
冯保从抽屉里拿出本子和笔,“我给你写几句话,你可以没事看看,对你有帮助。”
冯保在本子上写下:
两柔无声,合也;一柔无声,受也。两刚必碎,激也;一刚必损,积也。故《易》取一刚一柔,是谓平中,以成天下之务,以和一身之德,君子尚之。
冯保写完后,从本子上撕下这页纸递给我。
“你这写得是什么意思?”我问。
冯保把粘好的鞋递给我,“好,我给你解释一下,两个阴柔没有声音,因为相合;一个阴柔也没有声音,因为被动接受;两个阳刚必然碎毁,因为相激;一个阳刚必然折损,因为自积;所以《易经》取一刚一柔,这叫做平中。这样才能成就天下的事务,调和一个人的道德,因此君子崇尚平中。”
“你是说两个阳刚必然碎毁?因为相激是吧。”我说。
“对。”冯保说。
“冯叔的意思,是让你以柔克刚,不能以刚克刚。”包胖子说。
“行,我明白了。”我把纸叠好塞进口袋里,然后把舞蹈鞋放进塑料袋。“冯叔,我们走了。”
出了修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