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的人不多,刘娜让我先坐,她去点咖啡。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卡座坐下,把薄薄的白色纱窗拉开一些。外面的雨比刚才大了。
我把白色碗扣在桌上,掏出硬币敲了敲碗,声音清脆悦耳。刘娜过来,坐在我对面,她冲我微笑着。
服务员端来两杯咖啡,还有两块蛋糕。
“喜欢喝咖啡吗?”刘娜问。
“还行。”
服务员端着托盘差点滑倒,我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看刘娜,恍若觉得此情此景似乎以前出现过。
“想什么呢?”刘娜问。
“感觉?好像以前,我和你在这里喝过咖啡似的,刚才那个服务员滑倒,好像以前也出现过似的,还有外面下着雨,感觉像梦一样,不过,这咖啡厅今天我是第一次来,但好像一点都不陌生,。”
“是你梦里来过吧。”刘娜说。
“也许是的,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你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但你突然觉得这地方你以前来过。”
刘娜用吸管吸了两口咖啡后,看着我,若有所思,她坐直身子,“我给你说一个有意思的画面,先是我在上,他在下,他是一个看上去很有个性的男人。”
“你在上,他在下?”我睁大眼睛。
“是在扶手电梯上,他下来,我上去。”刘娜说。“我看到他胸口有个钟表,而时针,分针和秒针都在动,但奇怪的是时针跳得比分针还快。”
“我还是没听明白。”我说。
“我说的是昨晚我做的梦,这个陌生的男人什么都没有对我说,但我却很清楚的知道他要去哪,他要去教堂,而我要去火车站。”刘娜说。“出了商场后,我走到街上,看到一辆公交车把路灯撞断了,司机从车上下来,莫名其妙的对我笑了笑,我看到他胸口也有一个钟表,只有秒针在走,走得很慢,很慢。”
“你这个梦很奇怪。”我说。
“是呀,更有趣的是,我去了火车站,不是有安检吗,我就安检,一切很顺利地进了候车室,我却看到候车室里有人在洗澡,有人理发,有人溜狗,有人在墙边种树,还有人在扔手榴弹,你说是不是很奇怪?这些都是在火车站里发生的。”
“火车站候车室里这么热闹啊,你这个梦有意思。”
“我抬起头,看到大厅墙上有一个钟表,烂的不像样子。”刘娜说。
“这个正常,都有人扔手榴弹了。”
“你先别打岔,大厅墙上那个钟表走得很奇怪呦,那个秒针,走一下,然后,后退八下,”刘娜说。“就是一直这样 ,走一步,退后八步。”
“你这梦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想找个高人给我解梦呢。”刘娜说。“哎呦,我怎么跟你说这事,我们又不熟。”
“一回生,两回熟呗。”我接着拿硬币敲碗。
“我拿雨伞过来的时候,看到你和一个老人在桥上,是他给你的碗吧?”
“是的,对了,在桥上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在我耳边跟我说话似的,但我没看到有什么人站在我跟前,我突然感觉那个天桥下面有条马路自己动起来了,这马路一直朝前延伸,一直延伸,延伸到没有人的荒山野岭,真是莫名其妙。”
“也许你梦到了你的前生。”刘娜说。
“人有前生吗?”
“应该有吧,有前生,有今生,有来世。”刘娜说,“不过,我们先把今生过好。”
大厅里响起了音乐,是一首流行曲,梁静茹的《勇气》: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爱真的需要勇气
来面对流言蜚语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
我的爱就有意义
我们都需要勇气
去相信会在一起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
放在我手心里 你的真心~~~~.
刘娜听着歌,忽然眼圈红红地,想要哭。她抬起胳膊,用手腕挡住双眼。
“没事吧?”我说。
“没事。”刘娜放下胳膊后,神情不再那么黯然。
服务员又端来两个蛋糕,“小姐,这是我们老板亲自给您烤的,是免费的,送您的。”
“告诉你们老板,下次不要这样了,要不,我不会再来了。”刘娜说。
服务员点了点头,离开。
“这咖啡厅的老板还对你挺用心的。”我说。
“真没劲,下次不会再来了。”刘娜说,“我一来,他就放这首歌。”
“这老板喜欢你。”我说。
刘娜不再说话,看着自己的手指。
外面雨停了。
我把蛋糕吃完,擦了擦嘴,“对了,有个舞蹈老师,上一节课要收我800块钱。”我说。
“800块一节课?全国冠军给你上课?”刘娜说。
“全国冠军一节课800块吗?”
“差不多是这个价。”
“那她应该就是全国冠军。”我说。
“你说的舞蹈老师叫什么名字?”
“叫,叫宁小楠。”
“宁小楠?跳国标舞的?冠军?没听说过这个人呀。”刘娜说,“你还要点什么东西吃吗?”刘娜说。
“吃饱了,那个大叔还会纠缠你吧。”我说。“他要是再骚扰你,我来收拾他。”
“我的事,不用你管,走吧。”
“你去哪?”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