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进来的人出去了。
从窗口看去,是两个修女的婀娜的背影,她们把麦面饼和葡萄酒拿走了。
两个修女很快出了后院的门。
“还真他吗的来修女了。”包胖子说。
“还说我骗你们。”我说。
“那酒好喝。”罗大喜说。
“耶稣的血啊,你还喝?”包胖子说。
“走吧。”我说。
从厨房里出来,我上了三轮车,他们几个都坐了上去。
“去哪?”罗二喜问。
“回家。”我说。
“修女的脸还没看到呢。”罗二喜说。
教堂上的彩色玻璃熠熠生辉,两只鸟从十字架上飞下,落在了树荫上。
我骑着三轮车正要出院子,包胖子喊了一声:停。
我刹车停下,回头看到教堂里走出几个人,走在前面的是穿白袍的神父,后面跟着三个修女。
他们脚步匆匆,很快进了后院。
“穿白衣的是干什么的?”罗二喜说。
“神父啊。”包胖子说。
“那三个修女是他的老婆吗?”罗二喜问。
“修女可不是他老婆。”包胖子说。
“那这些修女是谁的老婆?”罗二喜接着问。
“是被钉在十字架上耶稣的老婆。”包胖子说。
“不是死了吗?修女嫁给死人?”罗二喜说。
“不是死人,耶稣是神,死不了的。”我说。
“神父是干什么的?”罗二喜问。
“神父是帮耶稣看管他老婆的。”包胖子说。
“神父有没有自己的老婆?”罗二喜又问。
“你他吗的怎么这么多问题?”包胖子说,“你没完了?神父没有老婆。”
“我要当神父。”罗二喜说。
“神父是不能结婚的。”我说。“是不是胖子?”
“好像是的。”包胖子说。“哎,对了,老大,我今天听人说,鸭子哥跑了。”
“跑了?他跑什么?”我问。
“警察在抓他,听说和十年前的一个绑架案有关,那个案子好像是把一个地产商给绑了。”包胖子说。“估计,鸭哥参与绑架了,搞不好是主犯。”
“撕票了?”我问。
“这就不知道了。”包胖子说。
“又,又来了一个修女。”罗大喜说。“还是小,小修女。”
从教堂出来的这个修女,年龄不大,眉清目秀,看上去应该是个中国修女。
她一手提着竹篮,一手拿着烛台,朝我们走来。
经过我们身边,她看了我们两眼,然后走进院门口的一间房里。
我突然觉得这女孩怎么这么熟悉呢?
“你们觉得她像不像一个人?”我问。
“像,像谁?”罗大喜说。
“好像在哪见过似的,特别面熟。”我说。
“老大,你看到漂亮女孩都面熟,前世都是你老婆吧。”包胖子说。
我突然想起她,“冬梅?她像不像冬梅?”
“那个被拐卖的女孩?”包胖子说。
“对啊,她是不是冬梅?”我说。
“你这么说,有点像。”包胖子说。“冬梅几岁被拐走的?”
“七岁。”我说。
“是像冬梅。”罗二喜说。
“你还见过?”我问。“她被拐走的时候,你多大?”
“我在胖子家见过她的相片。”罗二喜说,“冬梅她妈是做豆腐的。”
“后来冬梅她妈也被人拐走了。”包胖子说。
“不是被,被拐走,是跟,跟一个货车司机好上了。”罗大喜说。
“冬梅她爸呢?”罗二喜问。
“她爸早死了。”包胖子说。“现在羊眼家开的商店,以前就是冬梅家的豆腐店,哎,不对,苏阳叔在厦门打工时见过冬梅。”
“苏阳叔他,他脑,脑,脑,脑子子不好。”罗大喜说。
“冬梅怎么当修女了?”包胖子说。“也可能她不是冬梅,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
“你们在这呆着,我去问问。”我说。
“老大,你听她说话的声音,容貌容易变,说话声音不容易变。”包胖子说。
我跳下车,进了屋。
这女孩在擦着挂在墙上的黑板。
她回头看着我,“有事吗?”
“冬梅,是你吧?”我问。
“谁?你找谁?”
“你是冬梅吧,我是鸟围村的刘向东,你还记得我吗?你还给我买过棒棒糖呢。”
“我不是冬梅。”她说道。
“你不是冬梅?”
“我叫欧娅蕾。”她说道。
“什么蕾?”
她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字:欧娅蕾。
“你认错人了。”她微笑着。
我还是有点不甘心,继续问,“你家以前是磨豆腐的,你们家以前在鸟围村住。”
欧娅蕾微笑着,“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找的人。”
我回头看到包胖子和罗家兄弟站在门口。
“你们觉得她是不是冬梅?”我问。
“有点像。”包胖子说。
“姐姐,请问你多大了?”罗二喜问道,“你真是嫁给那个钉在十字架上的人了?”
“是啊。”欧娅蕾说,“他是我唯一的主。”
“他是耶稣。”包胖子说。
“你们修女都和那男的结婚,这有什么好的?”罗二喜问。
“好处很多呀。”欧娅蕾拿起胸前的十字架,“没有人能陪你到永远,唯有耶稣守候在你身边,没有人能做到永不伤害你,唯有耶稣,没有人能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