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下床,喝了一瓶啤酒后感觉好多了。抬头瞥了一眼油嘴和菲菲,它俩跳下了板凳。
再睁开眼,天已经亮了,床的一侧是空的,宁小楠走了。
阳光照过来,照在枕头上的沙漏,晶莹剔透。
沙漏里的沙子快要流尽了,看来宁小楠没走多久。
父亲从外面进来,看着我。
“老头,有事吗?”我问。
“昨天夜里你忘关店门了。”父亲说。
“是吗?少东西了?”
“墙上的挂历没有了。”父亲说。
“就只少了挂历?”
“对。”父亲说。“奇怪了,还有偷旧挂历的,那挂历有年头了。”
“这么旧的挂历,你还挂着干嘛,有什么好看的?”我问。
“就是好看。”
“不就是个雪景吗?”我说。
父亲没再言语,进了屋。
我换了件衣服,拿镜子照了照脸,脸上已经消肿了,摸一下,还有点疼。
出门买了油条豆浆,一边走一把吃。感觉今天到油条豆浆特别好吃。
“东哥好。”两个骑自行车的男孩冲我打招呼,其中一个男孩手里拿着西瓜刀。
“干嘛去,你们。”我问。
“砍人去。”带鸭舌帽男孩拿刀的男孩神气地说道。
“你们多大了?”我问。
带鸭舌帽的男孩指着另一个男孩,说道,“他七岁,我快9岁了。”
“砍谁啊?”我问。
“砍完再告诉你。”另一个小男孩说道。
我想再说两句,制止他们,两个小家伙不等我说话,骑车飞奔而去。
这世道真是他吗的乱了,这么小就学着砍人了。
走了五六十米,我回头一看,头皮发麻,这两个孩子把自行车停在我家店门口,两人进了屋。
我草,这两个熊孩子难道要砍我爸?
我慌了,把油条和豆浆扔了,急忙跑回去。
跑进店,看到戴鸭舌帽的男孩手里拿着把菜刀,父亲手里也拿了一把。
男孩掂量着菜刀,“这刀还不如刚才那把,太轻了。”
“这把份量重,砍骨头没问题的。”父亲拿着菜刀给他看。“你看着钢,好钢打造的。”
“刀不卖。”我说。“你们俩赶紧给我滚!”
“东哥怎么了?”戴鸭舌帽的男孩说。
“吗勒隔壁的,我油条没了。”我说。
“油条没了?东哥,什么意思?”男孩摸着后脑勺。
“没什么意思,就是他吗的油条没了,豆浆也没了。”我说,“给你们三秒钟,从我眼前立刻消失,否则,我把你们扔垃圾桶里去。”
两个男孩慌得跑出了店。
“向东,怎么了?”父亲问。
“菜刀实名制你知道吗?”我拿过菜刀,别在后腰上。“你卖菜刀给这么小的孩子,你这是在犯罪,知道吗?他们要是拿菜刀去砍人,你就是教唆犯,要坐牢的,天天就知道喝酒,不学习,不进步。”
父亲张大嘴巴,愣住了。
我吐了一口气,出了店。
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我上了车。
车开到罗大喜大院门口,我一掏裤兜,衣服换了,钱包忘带了。
“兄弟,不好意思,忘带钱了。”我说。
“你再掏掏,再掏掏。”出租车司机说。
“你不相信我?”
“我可没这个意思,给个十块钱就行了。”出租车司机说。
我推开车门,“你别急,我去朋友家给你拿车钱。”我瞅了一眼计价器,“哎,你这表打得有问题,不对啊,这才几百米,你收我十五块。”
“我表没问题,你别嚷嚷了,收你五块行吗?算我倒霉。”出租车司机说。
罗二喜从门里出来,后面跟着罗大喜,头上缠着纱布,胳膊上打着石膏,用一条纱布吊在脖子上。
“老大你来了。”罗二喜一脸喜悦。
“从,从,从哪来的?”罗大喜问。
我冲他们俩摆了一下手,回头问出租车司机,“哎,我有一个一百的,你能找开吗?”
“当然能了。”出租车司机说。
我从后腰拿出菜刀,“草你吗的,来,给我找钱。”
“别,别,误会了,车钱我不要了。”出租车司机说。
“给我下车。”我扬着菜刀冲他吼道。
出租车司机慌忙下了车。
“怎么回事?”罗二喜问。
我拿菜刀对着计价器一阵猛砍。
砸烂计价器后,我下了车,指着出租车司机说,“知道我是谁吗?草你吗的,居然敢抢劫老子,我靠,这他吗的什么世道啊,太它吗的乱了。”
“啊?还,还有这事?”罗大喜说。
罗二喜从地上拿起一块砖头,他麻利的爬上车顶,照着车窗砸下去。
车窗被砸出了几道裂纹。
罗二喜跳下车,“我草你大爷的,这什么玻璃,这么结实,等着,我去拿家伙。”
“赶,赶紧滚。”罗大喜冲出租车司机招着手。
出租车司机钻进车,发动车子,一溜烟跑走了。
“二喜,你砸他车窗干嘛?”我说。
“不是,你不是也砸了吗?他抢劫你啊。”罗二喜说。
“他是计价器跳表。”我说。“不是抢劫。”
“这就是抢劫,算他跑得快,不然我拿猎枪打他。”罗二喜说。
“你多大了?你它吗的脾气比我还大。”我说。
“向东,回,回去吧。”罗大喜说。
进了院子,我拉着一把椅子坐下。
“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