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嘴笑道:“那真是多虑了,华老夫人最是和蔼不过,对晚辈宽溺慈爱的很,今天一起用午膳的时候,频频夹菜与我,生怕我因为虚礼而吃不饱肚子。”
小姐妹还没有动静,华明沦却张口问道:“母亲今日留你在西次间用饭?”
陶文姜点点头,道:“我最爱蘑菇汤煨的云腿,老妇人也喝了两碗呢。”
华明沦露出一点笑意道:“没错!那云腿是我哥哥从贵州带来的,母亲的确爱它鲜香浓郁。”
陶文姜甜甜一笑,手承扇状挡在眼前,抬头打量花园里的树木道:“你们是在打麻雀吗?”
柳氏姐妹中年幼的暗恼陶文姜一脸聪明相,却不想是个憨的,方才这里气氛剑拔弩张,她居然真的以为那凶神恶煞的华明沦在打麻雀,若不平了此事,怕是她们姐妹就当真成了华明沦弹弓下的麻雀了。她急声对陶文姜道:“陶姐姐,是华小公子他”那年长的却马上截断了她的话,握着妹妹的手使了使劲,向陶文姜方向急走,连声道:“我们不打麻雀了,离开了太久,也该赶过去了。”
看来两姐妹虽然惹是生非,倒是还有一个有眼色的,陶文姜笑道:“那就一起走吧。省的我东转西转又迷了方向。”
三人转身欲走,就听后面传来华明沦阴测测的声音:“你们这样就想一走了之吗?”
陶文姜余光看柳氏姐妹衣衫颤抖,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那年长的只盯着陶文姜,双眼恐惧慌继,一副哀求的模样,陶文姜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转身对着华明沦神色不变,侧头很有些为难的样子:“可不能再逗留玩耍了,我母亲怕也在担心呢。”
华明沦对陶文姜道:“你是贵客,顺着这条道走下去穿过一个垂花门,就能看到我母亲正在与人赏花。”复又拿起弹弓对着那两姐妹:“但是她们两个不能走!”
话音一落,那年幼的妹妹就瘫软在地,那年长的姐姐见着实瞒不过,双手抓住陶文姜,哀求道:“陶姐姐救命,方才我们两姐妹说话不慎,冲撞了华小公子,他定不与我们善罢甘休。”力气之大,以至于隔着一层夹袄,陶文姜都能感觉到她尖锐的指甲,佛尘看到陶文姜忍痛皱起眉头,在那柳小姐的手腕上轻轻一敲,柳小姐只觉手臂酸麻,便脱了手。
陶文姜知道这麻烦已然沾身,轻易脱手不得了,她此时便为难的看向柳小姐道:“若只是口舌之争,可有好好致歉?武安侯府肃慎谨端,是朝中勋贵的楷模,若你们好好赔礼了,华小公子也不会抓住你们不放的。”
柳小姐听言忙对华明沦行了大礼,羞惭满面道:“请华小公子大人大量,绕过我们。”
华明沦冷笑一声,面色不虞。
陶文姜却不想在这里纠缠下去,遂开口道:“我虽与她们姐妹初识,却也知道柳御史义正言辞,掷地有声,怕是家学渊源,这姐妹俩也是直来直去的,说话没有顾忌。若是华小公子深恼了她们,少不得要去请众位夫人做主了,那时怕要细细陈情,柳家姐妹如何与华小公子起了冲突,又说了什么怕都是要再细细叙述一遍的。”
华明沦因着哥哥刚被许家御史弹劾过,如今听到那姐妹是御史家的女儿,就觉得有些头疼,此时又听陶文姜说要细细陈情更是打了退堂鼓,这柳家姐妹虽然可恨,以后治她们的办法多得是,却不能让母亲大寿之日再平添烦恼。
陶文姜看华明沦脸色松动,便朝那柳小姐使了一个眼风,那柳小姐倒也机警,扶起妹妹像背后有野兽追咬着一般踉跄而去,也没想着招呼陶文姜一起。
陶文姜看她们姐妹身影须臾不见,便摇摇头,对华小公子行了一礼道:“往日我听长辈们言讲武安侯府兄友弟恭,母慈子孝尚不以为然,今日亲眼所见只觉武安侯府胜于人言,前途不可限量。”
华明沦被夸得心里舒畅,方才还觉得这陶家小姐多事,现在又觉得她可亲起来,他故作大人一般轻咳了声道:“我大哥文武双全,战功赫赫,我自然是最敬他的。家母端贵廉慈,一品诰封,为女子表率!”
陶文姜牵扯进这段纠纷实属无奈,她为柳家姐妹脱身,却也不想得罪这武安侯府的小霸王,便笑着应和赞叹。眼睛瞥到华明沦的身上,便出言试探道:“华小公子可是喜欢帆船?”说着便指了指华明沦身上的荷包。
华明沦低头一看,原来他放入荷包中的船模露出一角来,他拿出小船,得意的纠正:“这不是普通的帆船,乃是战船,是风浪涨天无有倾侧的海鹘船,我大哥特意让工匠比照真船特制的。”
陶文姜笑道:“我不懂这个,但是我在浙江时,有工匠能做出双头苍山船,可进可退,装了火炮弓弩,威猛无比。”
华明沦咋舌道:“我也有所听闻,只是无缘得见,若也能将那苍山船做小了,每日里也能琢磨几回便好了。”
陶文姜一笑道:“望华小公子早日得偿心愿,时候不早,我们先告辞了。”说着便想沿着那柳氏姐妹遁走的小道前行。
华明沦对陶文姜道:“你别从那里走,我跟你指一条近路”引她们拐到走廊后面,指着那一处小门道:“你们穿过这道小门直走再过一道月亮门便能看到我母亲她们”说着挠了挠头道:“抛下你的柳氏姐妹想来也快走到了,你与我说话多时,不好落后她们许多,省的那些长舌妇又问东问西。”
陶文姜自然信他,便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