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卯时三刻,天未破晓,清晨的凉风袭来,朱茂铖斜着身子,双手环胸,倚在朱红色的廊柱下,饶有兴味的凝视院中练武的少年。
少年墨发随意的束起,光着上半身,结实的肌理原形毕露,肌肤呈现一种健康的白,好似上好的玉,沾染了汗水后,莹白光亮。
这么一看,便是半个时辰的光景。
朱凤泽不藏不掩,自顾自的练武,晨起他练武不喜附近有宫人徘徊,是已这一处院落人迹罕见,往昔大太监李轩会在院外候着他,待他练武完殷勤的递上汗巾子和茶水。
大太监李轩是东宫上一任的主人,皇太子朱茂熙留下的老人,贴身伺候的大太监,朱凤泽的阿娘苏若云在书信里面交付过他,此人可信。
朱凤泽接手东宫后,许多事儿都交付给了李轩,既然阿娘说他可信,那么他就尝试信任他,是已晨起练武,他从来都不避讳,甚至交代了李轩,此事不可泄露。
底牌还是要藏着,掖着比较好!
身为已故病秧子皇太子的嫡子,世人都以为他如他的父君一般,体弱多病,走一步喘三步,标准的“娇花”,谁能料到他不仅身子强健,还能习得一番高强的武艺。
昨夜朱茂铖露宿东宫,朱凤泽为了防止宫人窥见他们独处的亲昵迹象,私底下嚼舌根,特意让宫人退避三尺,不用伺候。
朱凤泽握着手中一把大刀,舞得行云流水,虎虎生风。
于武道上,他没有选择轻盈的长剑,而是选择了重达百逾斤的大刀。谁都想不出,手腕纤细的少年,能舞动笨重锋利的大刀,普通男子都会选择长剑,因为一袭飘飘白衣,配上轻盈的剑法,端得是君子如玉,潇洒不已。
练了一个小时的刀法,饶是身子健壮的少年郎都浑身汗津津,身上湿漉漉的一片,他收刀入鞘,气微喘,朝着廊下的锦衣男子走来。
朱茂铖草草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识的露出一抹和煦的浅笑,没有迎上去,他从宽袖中取出白净的手帕,当少年凑上来,他丝毫不费劲的低下头,给少年擦拭额头上的豆大汗水。
他擦拭得十分认真,少年站在廊下,他们两人的身高本就有一个头的差距,如今他又站在台阶之上,几乎比他高出了两个个头,以朱凤泽目前尚在发育的少年体形,身高恰到他的胸膛处,是已他不得不抬起头来,仰视他。
朱茂铖抿着嘴,嘴角止不住泄露内心的喜悦。
朱凤泽修长的睫毛忍不住扑闪,再扑闪,他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九皇叔,李轩呢?”他问,晨起练武,嗓子有些沙哑,急需茶水的滋润。
“怎么,”朱茂铖停住了替他擦汗的动作,空闲的大手按压在他的肩胛处,手底下是汗津津的湿润感,他半点都不嫌弃,指尖甚至有些流连忘返的蹭了蹭,眸色深沉,嗓音嘶哑,道:“本王伺候你还不够?”
朱凤泽品了品这话,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嗓子有些干,”他皱了皱眉,吞咽了一口口水,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