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泽听见了震天响的关门声,有那么一刻,他怀疑门板会不会跌落。
这声响,这动静,这力度,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在震怒中。
事实上,朱茂铖的确有点儿不悦,这不悦之情是因为司徒星晖这小子而导致的,他光是想想司徒星晖能夜寐东宫,说不定还和朱凤泽抵足相眠,他内心的怒火便噌的一下拔高。
朱凤泽慢悠悠的喝着茶水,他语气凉凉的说:“谁惹怒了九皇叔?”
朱茂铖诧异的看了朱凤泽一眼,他头都没回,竟然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愉悦和愤怒只有一线之差,朱茂铖不得不窃喜。
“无,”他的嘴角甚至微微上扬,站在朱凤泽的身后,阖了一下眼眸,静静的感受空气中属于两个人的暗香交汇,一种新奇的膨胀感在他的胸胀内形成,他听见自己轻声呢喃:“乐哉、快活哉,又有何怒?”
朱凤泽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茶杯中残存的茶水,习武之人,方圆五十米的细微动静,都能窥听,何况他的话语,想要听,轻而易举之事。
眼下,他想将茶盏中残存的茶水浇灌在朱茂铖的脸颊上,让他清醒一下。
可是,这想法只能过过脑袋,并不能实施。
他无不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没过片刻,花魁娘子英英推着门入内,她给两人行礼。
朱凤泽听见声响,回眸凝视。
先前朱凤泽闯入房内时,英英穿着清凉,朱凤泽可没忘记英英披着一袭粉色笼烟轻纱的娇媚模样,那千娇百媚的姿态,宛若媚俗的野花。
如今,英英换了一袭粉红水袖衣裳,脚踩同色缎面缀珍珠的柔软绣花鞋,她的姿容算不得最上等,可是一颦一笑之中勾魂夺魄。
“凤泽何故不言不语,莫不是看呆了?”朱茂铖不快的说道。
朱凤泽抬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这话说得好像宫闱中捻酸吃醋的妇女,好歹堂堂宁王,何故小肚鸡肠?!!
“无,”朱凤泽本不想多加解释,可怕朱茂铖曲解,便强行解释道:“孤想,英英若是要一舞,没有伴乐如何行?”
朱茂铖点了点头,附和他的说法。
于是又让人传了乐师前来,待四五名乐师入内,这屋子显得狭窄了。
空气中的脂粉香有些浓重,朱凤泽坐在了榻上,朱茂铖与他隔着一方小方桌坐于他的对面,横陈两列坐在一旁的是乐师,英英低眉敛目,略显乖巧的站在正中央。
朱茂铖目光挑剔的凝视英英的舞服,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花魁娘子身上的舞服怪异,甚至过于妖艳。
艳者,俗也;
更逞论这英英的身段,柳腰纤细,不盈一握,宛若杨柳依依,兼之扶风若柳,顾盼回眸间,fēng_liú姿态更甚。
他怕朱凤泽年纪过小,耽于这流连于表面的美色,要是他看上了这花魁娘子,朱茂铖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乐曲奏响,丝竹悦耳,靡靡之音飘荡房内。
朱茂铖的大半心神都在朱凤泽的身上,那英英开始舞动水袖,他不管这名叫英英的舞姬腰肢是如何柔软,身段是如何fēng_liú,他浑然不在乎,他的目光由始至终的追随一个人——朱凤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