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绍安现在倒在地上的姿势很有趣,仿佛是木头做的人一般,保持着奔跑的姿势倒在地上,身子还晃来晃去。
如何能不晃呢?他的身子略微弓着,身体持续疼痛着,此时此刻他如何能够控制自己。
红姑娘这一手可真是显露了她自己的看家功夫,空门少门主的暗器功夫,果真不是什么人都躲得过去的。
林降丧着个脸看着红姑娘。
红姑娘微微一笑道:“林副将如今还要拦我吗?”
林降说道:“春风化雨针一出,拦不拦还有什么意义?只是希望红姑娘多少给这小童子留点面子。”
红姑娘迈步向李绍安倒下哪里走去,过去之后,又是一把抓起了李绍安。李绍安于是又一次体会到了在空中的感觉,不过与此时身上的疼痛相比,这点感觉已经不再占据他脑中的主要地位。
红姑娘说道:“我自然也不愿在这街上说事。”
红姑娘往前面走,林降连忙跑进店里再买了一只烧鸡,一只完整的烧鸡提着便跑了过去,跟在红姑娘后面。
南彰不愧是江南大城,街道宽阔,布局严谨、方正,车马人相分。
三位都是练过武的人,虽然有一位如小鸡仔一般被提在手中,但是依然是健步如飞,看起来便于常人不同,一路上也是畅行无阻,没有什么碰瓷耍赖的。
“红姑娘,红姑娘。”
李绍安嘴里带着风,声音含糊不清的叫着。
只不过红姑娘没有理会李绍安,提着他依然向前走着。
看起来如天上仙女一般的美女提着个比自己还大许多的男人,背后还跟着个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略微有些佝偻着背,手里提着烧鸡。
李绍安见红姑娘并不理会他,便眼睛向上翻着外林降的方向看去,只是眼睛终究只是眼睛,它只在脸上才称之为眼睛,若要看到林降使个什么眼色,非得眼睛叫做天灵盖,能看人视物又有毛发滋生。
三人终是到了红姑娘所住的客栈。
按常识来说,客栈应当开在集市的口子上,或是人多的地方,可这客栈却偏偏不。
日昌票号开在城中央,那它的西边自然就是城西,城西是什么地方?木兰诗中有云“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城西多此地百姓,多为百姓日用,试问,何人有家不归,住邻家客栈?
可偏偏这个客栈便开在城西。所以若说有人在南彰小住几日,只要同旁人说在城西住店,便是瞎子傻子愣子瘸子跳着爬着滚着也能找到这人。
不过这家客栈可不便宜,此地一晚,他处三日加酒水饮食热水泡澡。
“客官,您回来啦,快请,快请。”
红姑娘方走到门前,门口的小二便话已经说完,手一挥,汗巾一搭,腰弯了下去。
红姑娘没有理会,径直走了进去,倒是林降走过去摸了摸这小二弯下去的腰。
“小伙子,腰力不错,年轻就是好啊。”
然后林降才走了进去。
小二脸色有些许微红,汗从头顶滑落一滴或者两滴。再次微微一笑,招呼另几位回来或是初来的客人。
客栈门前贴着一幅用寒铁为底金子为液浇筑出来的对联。
“笑迎五湖四海逍遥客
喜接三教九流悠闲朋”
这便是谪仙居,“昔年有狂客,号尔谪仙人。“非是太白现世,不过江湖抬举。
林降此时跟着走了进去进了房门之后默默地关了门,李绍安也不被提着,红姑娘随手一扔,便将李绍安扔到了桌子旁。
“红姑娘,这春风化雨针。”
红姑娘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药瓶,扔到林降怀里。
“敷到伤口。”
红姑娘在桌子一旁坐了下去。
林降连忙打开药瓶,里面放的是一种灰黄色的浑浊液体,林降打开之后直接倒在了李绍安伤口处,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便蔓延开来。
药的确是好药,李绍安不到一会便可以动弹,虽然身上还有一些疼痛但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动作,让自己慢慢站起来。只是这药的味道真的是难以形容,这种味道像是腥臭的血火烤着的粪便,却又不致使臭不可闻,愈闻愈清醒,愈平静。
李绍安站稳之后张嘴便要叫道红姑娘的名字,但是停了一下,还是叫道:“红姑娘。”
红姑娘看着李绍安并不说话。
“当日实是我有错在先,失礼在先,只是谁知道你。”
“你什么。”
红姑娘打断道。
李绍安说道:“没,没什么。”
红姑娘说道:“你可是有些不服?”
李绍安边说边坐道:“服,自然是服。”
只是李绍安哪里能坐,红姑娘瞪了瞪眼睛,李绍安便停止坐下,慢慢的又站了起来。
李绍安扭头看了看一旁的林降,心里想到:看来今日靠这憨人也难逃出去。
李绍安想罢说道:“不知道红姑娘想怎么处置我。”
红姑娘说道:“你且先回答我,那日燕知秋追你是否是局。”
“你想听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红姑娘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左手轻轻扣着右手的指甲,方才抓李绍安竟是弄了些污泥进去,男人果真是脏男人。
李绍安尴尬笑笑,说道:“那日的确是个局,不过可不关我的事,我还真当燕知秋是为了你来杀我的。”
“我再问你,当日为何你要说我会感谢你的?”
李绍安面色严肃了下来。
“自然是有道理的,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