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连续颠了两日,期间在驿馆歇了一晚,次日清晨便行至褚玉峰脚下。
山脚下有一个村庄,每隔五年,这个村庄便有一笔巨额外快,即收取停车费和导路费。真是五年不开张,开张吃五年!
众多车马行至褚玉峰,均要卸下马车暂时交村民托管,步行翻山。待将主人们送至虚陵界,另租了马车后,家丁再返回取车。
众人在一处农家院停下,将车马寄放,院主人姓周,大家都叫他周叔。周嫂还准备了一桌简单的农家菜招待他们,虽没有山珍海味,但民间家常的食材烹制的淳朴美味却带给吃惯了大鱼大肉的年轻人们诸多鲜趣。
饭足后便开始启程。除了梧桐、王雎、相迟外,其余人均跟随着2-3名家丁,专门负责背行李。
梧桐行前将行李整理了一番,只留下一些必须物件,其余均丢弃了,所以就两个背囊,而王雎和相迟的行李很少,都自己背上了。取行李时王雎看了一眼梧桐左肩右肩都搭着一件背囊,很顺手的就拎下一件背自己身上。
梧桐刚想说谢谢,他已经大步流星的跨出门外。
虽然一直在爬坡,但山势并不很陡,周叔在前头开路,遇上什么可食用的野果子,都摘下给众人品尝,如同郊游一般,充满野趣。
梧桐跟文纳一路上有说有笑,翟玉儿则缠着王雎问东问西,其余人都时不时互相交谈。
正午时分,行至一处山涧,地势开阔,前方一条溪流蜿蜒而下,水流大且急。
周叔介绍此溪流叫“沛城河”,是当今箜荭真阁的当家主士夫妇曾经结缘的地方,经常有游人在此处聚餐烧烤,尤其春天,溪流周边开满杜鹃花,前来赏花的游人如织。
周叔让大家在此处歇歇脚,吃些干粮,喝点山泉水。
歇息时,梧桐问周叔“是不是这附近有个什么庙?”
周叔大奇“孩子,你是桐城人吗?怎么知道这有个庙啊?”
梧桐摇摇头“不,我从湖城来。但是好像印象中有来过这里。”
周叔把水囊灌满溪水,说道“这个庙在民间俗称‘辞女娘娘庙’,哈哈原名我都给忘记了,求姻缘很灵的,就从旁边这条小路上去,走差不多一刻钟就到了。但是庙主喜清净,一般的香客只能在庙前阶梯下的望香台上香。”
“周叔,我们在这里休息多久?我可以上去看看吗?”梧桐满怀期待。
“可以啊,我们在这大约休息一刻钟。你要是爬得快的话,来回也差不多够时间了。”周叔笑着点点头。
梧桐想了想,人生地不熟还是拉个人陪着去比较好。
于是窜到相迟身边央求他“相迟,陪我去一个庙好不好,很快回来。”
相迟正在小寐,掀下脸上的手帕开始一本正经的说教“梧桐,又想疯玩了!不要随便乱跑啦,深山野林的,好好待着。”
梧桐撇开他,转到王雎身边“喂,陪我去一个地方!”
王雎懒洋洋的从地上撑起,拍拍身后的杂草,问也没多问便直接说“好。”
多年后,每每回想起今日情景,梧桐总会深深感慨,世人笑你疯癫,而真正懂你的人是那个不由分说陪你疯的人。
王雎的反应让梧桐大喜,为了轻装快跑,将二人的行李交给文纳看管后便往小路走去。
翟玉儿帮花琳琅灌了一壶水回来后问“王雎去哪了?”
文纳答“梧桐说带他去一个地方,很快回来。”
翟玉儿嘟着嘴,跺着脚“就她事多,又发什么疯拽着王雎东跑西跑!”
如同山间野兔,梧桐和王雎一转眼便登到了望香台,前方是一个巨大的石鼎,里面密密麻麻插满了燃尽了的香。
石鼎的前方,随着山势延伸而上,是一条长长的石阶,直通到上方大殿。梧桐想也没想便绕过石鼎奔向大殿。
王雎跟上,来到殿前,匾额只书二字“云里”。
有两个小童在院前的花圃修剪杂草。“二位施主,请问是来参禅的吗?”
梧桐刚要回答,大殿的廊檐下一位长者款款走来“当年的小施主如今长成大人了啊!”
“师父!”两个小童恭敬行礼。长者微微笑,点了点头。
梧桐双手合十“见过师父,请问师父认得我?”
长者看了看梧桐,又看了看王雎“随我来。”
绕过大殿,走进后边的偏殿,这里是香客修禅的地方。
走到一处庭院,靠墙种有很多奇异花卉,在初冬仍然有一些傲然开放。
庭院中用几块大大小小的奇石布景,其中一块如茶几般大的石头上有斑驳的花纹,长者转到石头后,指示梧桐过来。
梧桐一看,有一处花纹竟状似桃心,桃心里写着两个字“王雎”字体稚嫩,却是凿刻深深,梧桐当下并未想起旧事,只不知为何顿时红着脸绕了出来。
王雎刚要跟着去看,梧桐挡在他跟前,推着他往外走,她心想,又不是王雎,也许是梦中经常叫的那个“祖龙王雎”,只是字同而已,被误会了可就尴尬了。
长者笑着跟了出来“你孩提时每年盛暑都会来山里住些时日,如今真是长大了。”
梧桐也记起姆姆曾说过以前他们并不住在湖界城,后来才搬去的,想必曾经就是住在桐界城的吧。
刚想再多问些,忽然听到相迟的声音“梧桐、王雎!你们在上面吗?”
清静的庙院,喊声传得很远。
梧桐和王雎匆匆向长者道别,便奔出大殿。
长者微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