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夜行,董辰知道了很多事,原来白马城内隐藏着很多妖魔鬼怪。他的邻居,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人,居然是个很厉害的修行者,并且还邀他入伙,而他的人生轨迹也因此发生了改变。
城内某处在宅子里,王建弼高坐在大堂上,眉宇间似有一团化不开的阴云。
白马城有三大家族,他王家便是其中之一。最近因为纳妾和祖宅闹鬼的事,这位家主可算是出尽了风头,背后闲言碎语一大堆。大多是说他造了孽,才会娶到那么一个妖魅,王家也早晚毁在他手里。
那个小妾也的确是姿色过人。过去三年,都是淮明河花船上竞选出来的魁首,城内多少富家公子的心肝肉,被他拿下后,不知惹来多少嫉恨,所以别人说的越酸他反而越得意。
“报!”门外传来家奴的声音。
王建弼使了个眼色,他的长子王茂连忙道:“进来!”
外面走进来五个人,全都低着头,不敢看高堂之人一眼。
王建弼面无表情,“说!”
堂下五人皆是一惊,通通跪了下去,其中一个颤声道:“禀家主,明永大师不见了,只看见游先生带着那个黑炭小子从里面出来,至于那位陆先生压根就没去。”
“废物!也就是说,什么消息都没有咯... ...”王建弼拖了个长音,随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那五人见状脸色一变,连忙把头磕的梆梆响,嘴里还不断喊着饶命。一旁的护卫立刻将他们拖了出去,很快,屋外就传来惨叫声。
这时王茂上前说道:“父亲,这些人算什么大师,依我看全都是些骗子,要不要孩儿带人将他们通通抓了!”
王建弼揉按着发胀的脑袋,一句话也不想说......
————
明永大师出了城,此刻正躲在一片林子里运功疗伤,除了左肋一处深可见骨的伤痕外,他还中了槐树老妖的毒,现在是元气大伤。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阵风吹来,使本就阴翳的树林越发阴冷了些,明永大师睁开眼神色不悦,“你怎么来了,就不怕泄露身份吗?”
他身前凭空出现一个身着红裙,肌肤似雪的女子,“奴家这不是担心你嘛,你平时老说自己如何厉害,没想到还比不上那个白面道士。”
明永大师很生气,强压着怒火道:“要不是老夫事先牵制住了槐树老妖,那个不知跟脚的小道士,能赢得那么...唉哟... ...”许是牵动了伤口,他疼的直咧嘴。
红衣女子盯着明永大师,眼里面尽是贪婪之色。她乃是阴灵之体,当初被这老和尚以聚魂之法收纳在槐木棺中,才没有进入冥府。像老和尚这样的修行之身,对她来说是大补之物,和修行人服用的灵丹妙药差不多。
感觉到她的目光,明永大师浑身一抖,随之阴狠道:“怎么!看老子受伤了,你还想弑主不成?”
女子清醒过来,一想到这老和尚平时的淫威,连忙低头道:“奴家不敢,只是担心大师的伤势罢了。”
明永大师哪里肯听,取出一方槐木制成的小棺,直接将女子摄了进去。又贴上一张符纸,棺木之上立刻电闪雷鸣,里面很快就传来红衣女子的哀嚎声。
他闭上眼睛,愤愤道:“哼!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要不是我,你哪里会有现在的好日子... ...”
“喔喔喔!”
嘹亮的鸡鸣声在燕尾巷响起,董辰揉揉眼角,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从来不敢有享乐的念头,日子虽然苦哈哈的,但还没到过不下去的时候,就连这一屋一床,也是拼了老命才挣回来的,如何敢怠慢?
洗漱完又简单吃了顿米糊糊,他便走出了小屋。既然要随游本道修行,那就得去马老板家里把工给辞掉。毕竟是老东家了,不打个招呼,总规是说不过去的。游本道说过,今天要传他一门术法,一想到这,他心里就充满希望。
白马城做渔业生意的老板有十几个,口碑最好的就是马财,所以,好多人都巴不得能上他的渔船做工。当初董辰能有这个机会,还要多亏住一条街上的李大敢,是他好说歹说马财才点头同意的。
马老板家住在四亭街,三进的宅子,虽然比不上王家祖宅那般奢华气派,但在董辰眼里,已经相当完美了。
董辰走到了马府门外,便让门房通报了一声。不一会,身材矮壮,皮肤黝黑的马财亲自跑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他两岁大的儿子。
“咋了元宝,有事要用钱啊。”
董辰低着头,不知为何,到嘴边的话变的很为难,“不是,我...我准备辞掉渔船上的工作,还请你见谅。”
马财有些惊讶道:“眼瞅着就是腊月了,好容易熬到年底,最后一次大捕你不去了?这可是能抵上平时两次出海啊!”
这片海上有个现象,就是每年到了腊月中旬左右,鱼群会从四面八方涌向天泽岛,而这次出海的收货,会比平时高出很多,所以被渔民们称为大捕。
董辰局促道:“是有别的事要做,真是不好意思了。”
马财欲言又止,最后从兜里掏出两吊钱丢给了董辰,“也好,这海上总归是不安全,能找个别的营生也不错。”
董辰收好钱,又和马财闲聊了几句,两人便互相告辞。办完事,他直接回了燕尾巷,游本道正在屋里泡茶,见他来了,连忙拿出一页书笺在手里晃了晃。
“你先拿过去看看,等下我在告诉你修行的事。”
董辰接过那张书笺,只见开头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