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意匆忙躲开的那一瞬间,心里蓦的凉了一下。
似乎后脑勺长了一双眼睛,满眼都是晓晓蹲在那里无助的样子,她流着泪,手背红肿一片。
可那双眼睛也要闭上,不敢去看,也不愿意去看。
时意往办公室走去,甚至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她不想听晓晓说的那些话,她们虽然一起进公司,但时意觉得那是她自己要做决定的,不管是不是要辞职,不管要不要做下去,时意都不可能要给她什么意见,她连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自己的事都顾不完,怎么会去管别人的闲事。
时意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整理会议纪要,一会儿林恩来了,她要把这些交给林恩的。
是的,就是这样,自己的事还做不完,不要管别人。时意这么想着,打开了记录本。
整理了一半,时意的后背开始微微出汗,她已经努力的劝说自己不要去想晓晓,她没有任何权利给晓晓意见,她不能做任何表态,这种事,还是当不知道的好。
时意整理着资料,键盘敲的噼里啪啦的响,眼前浮现的依然是晓晓那只红肿的手背。
不一会儿,蔡弥便送陈最出去,经过走廊时,时意抬头看陈最,陈最若有似无的往她这边扫了一眼,又像没看她一样,时意心里乱乱的,今天的事情真的好多啊。
“是啊,今天事情好多,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去听别人的故事。”时意劝着自己。
她忍不住回头往会议室看了一眼,晓晓正在打扫卫生,大家都撤了,打扫的活又是她的。
时意有些焦急,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资料上,而且陈最此行说的话就那几句,要求也不多,几分钟便整理完了。时意看着电脑屏幕开始发愣。
“看样子zy真的是陈家的小公子,这个传言没错了。”郑菲菲在一旁和ada聊天。
“嗯,蔡总都承认了,哪里会有错?怎么样?”ada一挑眉,“是不是动心了?”
郑菲菲低着头笑,“还说我呢,你不也是?”
“哪里,我比不上你,还是你努力吧。”ada语气酸溜溜的。
郑菲菲也没否认,时意没听到她说什么,两个人的聊天戛然而止。
时意盯着键盘,听见会议室里传来稀稀落落的声响,是晓晓在搬动座椅的声音。
皱了皱眉,时意突然站起身。
她拿起钱包往外走。
蔡弥送陈最回来,迎头碰到时意,时意晃了晃手里的钱包,“蔡总,我出去一下。”
“嗯。”蔡弥心情不错,点头同意了。
时意刚走几步,蔡弥叫住了她,“对了,时意,刚刚zy说,三份设计稿太少,你也来试试吧,和林恩她们一起交稿,试一试,差不多的话,这次结束就转设计师了。”
时意愣在那里,听完了蔡弥的话,连连点头,“好的,蔡总,谢谢,我一定会努力的。”
“嗯,好。”蔡弥哼着歌往办公室走。
时意走出公司,穿过马路,便进了一家药店。
陈最的车一直停在门口,直到看到时意出来,陈最才终于舒展了眉头。
这么多年了,翘翘,原来你还是没有变。
陈最扶着额角,叹了口气。
陈氏集团刚刚成立的时候,陈修业每天都忙的团团转。
陈最跟着陈修业和乔保保搬了无数次的家,转学也成了家常便饭,直到高二,又转了一次,才算安定下来。
第一个同桌是时逢,一个特别纯粹,简单到傻里傻气的大男孩,这是时逢给陈最的第一印象。
陈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和时逢铁起来的,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特别舒服。高二暑假,陈最去找时逢玩,时逢说他要去火车站接他姐姐。
“那我也去吧,反正无聊。”陈最说。
后来的陈最一直感激自己那天做的决定,那个决定,让他开始有了做梦的机会。
陈最跟着时逢去接人,火车还没到,两个人无聊的玩起了游戏。
时逢拿着一个掌中游戏机,白色,有些旧了,款式也是很多年之前的,陈最凑过头去看,时逢正在玩俄罗斯方块。
“嗨,你这个游戏机有年头了啊。”陈最说。
“嗯。”时逢不想分心,随便回了一句。
“平时没见你拿过。”陈最看着时逢打,时逢打的竟然很好,他的预见性比较高,打了半小时了,还是只留了最底下的三层。
“不想拿到学校,怕丢了。”时逢喃喃道。
“这么宝贝?”陈最说。
时逢抿抿嘴没答话,继续手里的游戏。
陈最感觉没意思,站起身随便走走看看。
一列火车停在面前,好像是刚刚靠站的,两个人都醉心于游戏,谁也没注意。
陈最从小到大跟着父母到处颠簸,什么车都坐,坐的他看见交通工具就讨厌,可这种老式的绿皮火车他还没有试过,兴趣一来,准备靠近瞧瞧。
车厢那边下来好多人,男女老少,都是一脸倦容。
这时,车厢里走下来了一个女孩。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行李箱,头发长长的,散落在胸前。明眸皓齿,干净的像是一个天使。
一下车,她便四处看,好像是在找人,又没找到,便跟着人群往前走。
陈最看着她的背影,只消一瞬间,他的心里似乎跳进了一大块蜜桃味的跳跳糖,心脏含着跳跳糖,也跟着跳了起来,突突突的,一点也不优雅,狂乱的狠。
陈最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