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犁土丘,少室山,紫宸殿。
银灵子勾着嘴角,眼角余光若有似无地扫向嘉荣夫人和荷花。
“若是查清楚了,也不会来这里找你,现在还需要问几句话,省得到时候大当家的说我冤枉人。”
帝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来者不善,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浮出水面,让人有种无端的窒息感。
他转头看了嘉荣夫人一眼,目光复杂,这才看向银灵子。
“不知亮魔兽大人要找谁问话?”
银灵子浅淡一笑,抬了抬下巴,朝一旁的荷花点了点。
“就是这位荷花姑娘。”
帝休唰地转过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荷花,眉头紧皱。
荷花被两人的视线扫视着,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面上却极力保持云淡风轻。
她给嘉荣夫人一个安慰的眼神,这才看向银灵子,嘴角带着浅笑。
“亮魔兽大人似乎不喜欢我,每次见了,都想找我的麻烦呢,荷花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您。”
小婊砸,还真会装,就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银灵子一脸淡漠地扫她一眼,丝毫不掩饰嘴角的不屑。
“你错了,我这人是出了名的随和,只要没干什么亏心事,我是不会故意为难的,除非有人心怀鬼胎,做贼心虚,自然会觉得他人总是针对自己。”
荷花被她一怼,脸色通红,眼里燃着小火苗,却敢怒不敢言。
银灵子也懒得跟个小荷花精在这里浪费时间,主要是她刚刚故意挑衅,这不是找怼么!
“行了,我一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且问你,是不是你找人杀了菟丘姑娘?”
此话一出,好似石头如水,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荷花,脸上是相同的不可置信。
一个被掩埋了五年的杀人案,因为帝屋的回归,再次被翻出,可谁也没想到,当年菟丘之死竟然跟荷花有关!
荷花脸色瞬间苍白一片,双手紧攥,极力稳住身体,瞪着一双水盈盈的眼看向银灵子。
“亮魔兽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就算你身份高贵,也不能随便冤枉人。”
嘉荣夫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双手不安地放在身前,目光复杂地盯着银灵子。
“虽然荷花的话说的有些重,但道理不错,亮魔兽大人,我也希望您不要信口开河。
荷花是我的婢女,自从化了形,便一直跟在我身边,她的人品我最了解,我以人格担保,她绝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银灵子看着一主一仆互表忠心,互相维护,都要笑出来了。
“信口开河?我是不是信口开河,没人比当事人更清楚了吧?荷花,你果真不愿意自己承认是吗?待会儿若是我拿出了证据,你可就一点申辩的机会都没有了。”
帝休双眉紧蹙,眉心都皱出川字了,能夹死一只苍蝇,目光冷寒地看向荷花。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赶紧从实招来!亮魔兽大人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会当众说出来吗!”
帝休倒是聪明的紧,知道银灵子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更不可能没证据就胡乱说,再加上荷花一脸惊惶的样子,着实可疑。
荷花本就担惊受怕,心里打着鼓,被他一吼,差点吓破了胆,赶紧跪在地上,却依旧不愿承认。
“我问心无愧,若亮魔兽大人真有证据是我杀了菟丘,我愿以死偿命!”
嘿,小婊砸,这是料定她不会查出真相吗?呵,荷花定然是笃定了帝屋不会出卖她,可她没想到的是,银灵子已经顺着毒蛇的线索找到浮戏山的杀手组了。
银灵子不慌不忙地从怀里翻出一面小镜子,拿在手里晃了晃,欣赏着她苦苦挣扎的痛苦模样。
“你可知这是什么?”
荷花早就吓得浑身哆嗦,哪还有心情跟她猜谜,只瞪着一双眼,咬牙不开口。
银灵子将手上的镜子往半空一抛,镜身瞬间暴涨数倍,好似投影屏幕一般,悬在大殿正中。
就在众人疑惑她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镜子里出现一个山谷,紧接着镜头拉近,是遍地的白骨,还有在上面游荡的黑蛇。
最后镜头定格在一个人身上,准确点说是一个薄如纸片的人,五官早就扭曲变形了,正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眼泪鼻涕流了一地。
帝休一眼就认出了蛇谷,却没认出里面的人。
“亮魔兽大人,这是浮戏山的蛇谷吧?不知里面这人是谁?”
银灵子看向荷花,见她泪光闪烁,身形抖若筛糠,才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
“看荷花姑娘这眼神,想来是认出里面的人了,对吧?这样对他,已经算是轻的了,对于那些暗地里使坏的人,就应该暴揍一顿,最好是把皮扒了,眼珠子也挖了。”
一句话成功地吓到了荷花,她身形一颤,瘫坐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