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听到消息很无奈,这些都是可以预料到的,孙昂等人兴冲冲到了前线,自然是想建功立业,以对得起赵楷的知遇之恩;宋夏双方都是一手明牌,孙昂怎么会给曲端等人机会。可打仗,胜负本来就是兵家常事,有李察哥这样的名将,想要象捏死只虫子那样轻易得手,换成自己都是不可能的,孙昂和赵楷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前来送信的高士曈也是一脸的无奈,张所、曲端都是一代名将,可是对于现在的情况也是无解;张所希望曲端、孙昂、刘子羽、李横四面把兴州围住,但是孙昂不愿分兵给李横,李横想要靠一万人单独攻打一面是根本不可能的。杨志听完,静静地喝了一杯茶说:“高大人,你来长安是为了什么?难道要我来安排战事?”
杨志什么样的人,还会看不出自己是来求援的,可偏偏杨志揣着明白装糊涂,高士曈只能赔笑道:“杨帅说笑了,郓王让我来,是希望继续对兴州增兵。”
杨志皱了皱眉说:“张所、张深、孙昂一下子增加了十五万人,要是还不够的话,到底需要多少?总不能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吧。另外军队太多,粮草也会出现供应不上的局面,张所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让张深的五万人参与攻城,而非要误导郓王,让李横一万人勉为其难?”
高士曈自然明白杨志不好糊弄,张所曾经也是杨志的部下,杨志有资格这样表示不满;高士曈苦笑着抬头,看见杨志似笑非笑的眼神,猛然醒悟,兴许杨志知道的比自己想象的要多,杨志不是不满,是在等自己亮出底牌。高士曈只能实话实说:“刘韐大人建议,从陕西再调五万人参战。”
杨志冷笑道:“高大人,你可以回去了,陕西现在不是太平之地,依旧面临着西夏与吐蕃的战事,而河中能不能抵挡金军只是天知道,长安一线不可能低于五万的守军,我上哪儿找五万精兵给你们。如果是某些人的想法,我认为他们是想走张孝纯的路,配合金人进攻关中,此事不可为。”
杨志的指控如此严重,已经直接把刘韐当作金国奸细,让高士曈无法继续开口;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实在参与不了这样的话题,更没有心思替刘韐分辩几句。不过高士曈能够想象,自己把杨志的话带回去赵楷恼火的样子,还有前线将领随后互相猜忌的情况;杨志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在战略上的眼光不做第二人想,尤其是曲端那些人,对杨志的信服已经到了没有理由的地步。
想到刘韐的儿子刘子羽也是杨志信任的大将,高士曈怀疑地望向杨志,高士曈试图降低对抗程度:“杨帅,没有那么严重吧?我懂,你这么说,是对刘韐大人失望到了极点,也是变相地对刘子羽的一种责怪。只是传出去,在前线的曲端等人,必然会产生一种抵触情绪,对后面的战事不利。”
杨志笑道:“张孝纯为什么要去河北,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投奔金国,还不是一开始的时候想脚踩两只船,希望万一赵桓回来,依旧可以高官得做。只不过后面赵桓的游戏玩得太大,张孝纯搞砸了,才不得不走。赵桓为什么会这样做,他已经是金人的一个阶下囚,还参与这些事做什么?唯一的理由是,金人开出了条件,让赵桓看到了回到大宋的希望,才把手中的筹码全部抛出来。刘韐的儿子刘子翼可是赵桓派回来的,刘韐和孙昂有没有想法,你敢保证吗?”
高士曈瞬间明白了,赵楷为什么派自己来,就是担心派来的人故意激怒杨志,或者与杨志合谋,唯有自己这样一个两不沾的人,才能原原本本把杨志的话带回去。杨志看得比自己清楚,晓得赵楷对孙昂等人也是有疑惑,才会说得这么断然;而杨志,恐怕另有计谋,而没有对自己说。
想透彻这些,高士曈的姿态摆得更低:“杨帅你难道不担心兴州会败?”
杨志正色道:“一旦杨沂中打下凉州,定难府的曹子木就不得不动,岳飞与没藏骨朵的决战才是重头戏,只要岳飞击败定难军,难道李察哥还能眼看着河西六州被一一攻陷,还能在兴州呆得下去?到时候怎么打行。你以为张所、孙昂、刘韐想不到这些,他们要求陕西增兵,打的是如意算盘,假如金国开战,九让曲端等人去增援云中。
可是金国一旦动,河中有郭琰这个窝囊废,又是钱粮重地,怎么会不打河中?河中一失,关中危急,他们能想到云中,难道想不到河中?刘韐出这个主意,或许是想让我栽个跟头,但是我不能拿关中的老百姓开玩笑。高大人,你把我的原话告诉郓王,就说如果要从陕西调军,就把我先撤了。”
高士曈背后汗都下来了,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赵楷最后让郭琰离开陕西,要是郭琰在杨志麾下,要是郭琰出错,杨志肯定会杀了郭琰。这些大人物,一个比一个狡诈,孙昂他们危险了,一旦证实了杨志的判断,孙昂在赵楷心中必然打入另类。高士曈想着孙昂对自己的示好,问了一句:“金国什么时候会出兵?”
“最多半个月。”杨志肯定地说:“李成已经率领二十万大军向曹州等地推进,苗傅的九万人也接近卫州。签军动手是前奏,等我大宋的军队一应战,金军的精锐就会冲着我们的空档而去,我已经给王彦、梁兴去信,要他们做好迎战的准备。”
“这么严峻?”高士曈顿时变得结结巴巴:“郓王知道吗?”
杨志安慰高士曈道:“郓王要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