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这才答道:“我小的时候,好像听说过豺的事儿。不过我不能确定了。”
“哦,怎么说的,你说说看。”欧阳正来了精神。他已经在网上搜罗了许多遍有关于豺的说法,得知这是一个群居性动物。通常捕猎的时候,豺都会几个在一起,分成不同的角度,对猎物展开扑杀。
可是进村叼孩子,这豺的胆子也未免大了些吧。
“宽头,背部的毛是褐色的,腹下的毛一般都是白色的,不高,约摸一米多一点儿。”小马说道。
欧阳正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一个动物,有一米多高,还说不高。你没细想。”
小马不好意思了,憨笑道:“这倒是。我还真没有细想过。”
“这是你家里人说的?”欧阳正有点好奇。同样的是大枫市人,他怎么就没有听说过有豺的事儿了?
“街坊们曾经说过。”小马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欧阳正真觉得怪了。小马是城里人,他的街坊能见到豺,那是一点儿可能也没有。偏偏小马听说过豺。
自己住在农村,相对来说,农村地域开阔,豺活动的空间更多。按道理说,也是自己听说过豺才对。
“等下了车,你先回家,再找找你的老街坊们,了解了解情况。”欧阳正思索了一下。
“头,我觉得吧,我们应该和同事们先沟通一下,看看他们现在的案子办到什么程度了。”小马说道。
欧阳正嗯了一声,“我正准备打电话呢。这样吧,你先联系一下小周看看。小周不错,很热心的。”
有句古话叫人走茶凉。欧阳正也不能肯定以前的同事会热情地招呼自己,让小马先联系一下,实在不行,就拿出自己的那张介绍信来。
有太多的时候,那张介绍信,比什么都管用。
“嗯。”小马点了点头。
小马打通了小周的电话,不一会儿,小马的眉头就皱紧了。
“你说什么?这是真的?现在那个被逮走的老人上吊了?真是,真是,真是岂有此理了。好,我不说,我不会向外说的。”小马连声答应着。
放下了电话,小马看着欧阳正,愤怒地说道:“头,你猜那个陈郁风是怎么办案的?他先抓了那个说有豺的一个单身汉。”
“这没有什么不妥啊。”欧阳正不以为意。把知情人先控制起来,有利于保护证人,这一点,陈郁风没有做错。
“还没有不妥?你知道抓了之后,他做了什么吗?他对这个单身汉老人上了手段。”小马说得很含蓄。所谓上了手段,欧阳正一听就明白。
“那个单身汉,多大岁数?”欧阳正的确不爽了。
搞刑讯逼供这一套,实在是不像话,太不像话了。万一弄成了屈打成招,不但会对警队的形象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而且也会让一个无辜的人受了委屈。
这种委屈,很有可能会影响他或者她的一生。
事实上国外在这一块,有许多成功的经验可供我们参考与借鉴。比如,一次大的灾难之后,受灾的人不但要接受物质援助,还要接受精神援助。后面这一个援助,必不可少,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前面的物质援助更重要。
心灵的创伤,是最难抹平的,也没有任何药物来治理。唯有依靠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地淡忘,最后,自己的情绪得以稳定。
然而,有些心灵创伤,不管用多少时间,也极难抹平。这种创伤,会影响人的余生。
从犯罪心理角度而言,有些罪犯,就是童年的心灵受到过创伤,长大后,变成了报复社会型的人格。
“老人五十出头了,被打了一顿回来,上吊自杀了。”小马愤愤地说道。
欧阳正攥紧了拳头。
他是农村人,知道农村里的闲言碎语风言风语的力量。有些人,坐在那里说风凉话,都足以让人气愤。更何况一个单身汉,被公安局抓起来了,还挨了打,再释放回来,他极有可能扛不住别人的恶意打趣儿。
“还有。”小马说道,“金蓝湾行政村下另一个村子,也发生了一个儿童被豺叼走的案子。”
欧阳正目光变得深幽起来。
许久,他才问道:“这个单身汉被放回来,是在这个儿童被豺叼走前,还是叼走后,你问了吗?”
“叼走之后。”小马立即明白了头的意思。
欧阳正的意思显然是指单身汉为什么会被放回来,就是因为这个豺叼孩子的事儿还在发生,从而洗脱了单身汉的嫌疑。
否则的话,这个单身汉最后的结局,就是屈打成招,主动供认自己就是那个豺,不,那个豺就是自己驯养了的。
“这个豺,到底是真豺,还是假豺?”欧阳正心里想着,他总觉得不太踏实。
“另外一个村子被叼走的孩子,也是男孩子吗?”欧阳正向小马问道。
“对,也是男孩子。”小马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有些思路,等你回去向街坊打听过,我们再碰头的时候,我们再说。”欧阳正这样告诉小马。
“那你下车后,去哪里呢?”小马问道。
“我直接去金蓝湾,本来我想有个女警去那里租个房子,那就好了。”欧阳正叹了口气。本来这个任务,完全可以由莫晓云来完成。
可是莫晓云就这样回去了。
等自己回家,百分百要被爷爷臭骂。
因为莫晓云走的时候,欧阳正没有挽留她。
他和莫晓云之间,会是一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