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母?这是什么鬼的称呼?
而让他们活见鬼的就是高冷的东厂厂公不单止没有发怒,反而用手挡住嘴巴轻轻咳嗽了一下,直到翘起的嘴角被抚平以后,才拿起杯子浅啜了一口。
冯子芝温和地揉揉漪玉的小脑瓜,「乖孩子,在外人面前别叫我小舅母。既然来都来了!反正也没有外人会知道,你就坐在我身边。待会我让人去荣恩侯府说一声,你今晚不回去了。」
「嘶!」牛继宗、冉封齐齐倒抽一口冷气,这胆大包天不怕死的竟敢冒充东厂厂公的人是谁?还是冯子芝鬼上身了?这还是那个因某新任御史讽刺了他一句「貌若好女」,就硬生生把人贬谪到儋州那不毛之地吃土的东厂厂公吗!?
「咳咳!」李敛一阵轻咳,提醒两位一同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收拾好表情,如果不是待会等小芝回过神后,他可不担保能够阻止小芝的「小报复」。
瞧着牛冉二人的傻样,冯子芝决定不跟这两个混人一般见识,给漪玉好生介绍了在座众人后,他侧头问:「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回厂公的话,一切都准备就绪。如意已经在后台等候,马上就能开始的了。」回话的人俨然是刚刚在大厅与老鸨交谈过的龟公。
「呵!」冯子芝轻笑一声,「那你告诉咱家,为何颜玉会在呼韩邪身边?」
原本按照由牛继宗提出、冉封添油加醋、李明珠举双手赞成、林寒旁观、李敛和冯子芝共同修饰的计划里,先引导呼韩邪等人进入倚红院,再安排几个经过东厂特意训练,又懂得匈奴语的红倌人到他们身边,收集情报之余并进行下一步。然而,冯子芝却看到不该出现在这个计划内的人。
「这…这……」龟公脸色发白,支支吾吾的道。
冯子芝挑眉,说不出的好看,却把龟公吓得冷汗涔涔。
龟公颤抖地道:「是…是颜姑娘自己要…奴才阻止不到……」
「什么颜姑娘?」李敛的好奇解救了可怜的龟公。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次轮到冯子芝闪烁其词了。
他挥退龟公。
「没什么…开始了。」
下面大堂中的老鸨仿佛接到什么讯号似的,扭腰走到后台。
不多久,一个身穿一条束腰袒胸的鲜绿襦裙的女子从后台缓缓步出,桃笑李妍,出落得犹如晓露芙蓉,十分惹人怜爱。
「是莺莺!莺莺出场了!」王仁对于琴棋书画、四书五经什么的,都是十窍通了九窍,正愁着不知道该与水溶聊些什么拉关系才好,此刻见到自己今晚的目标出现,忍不住高兴的大喊。
纵是自小就被各色美女环绕的水溶都眼前一亮,认为这位花魁确实有让王仁和文嘉康打起上来的资本。
悠扬的琴声突然响起,柳莺莺云袖轻摆,随着琴声舞动曼妙的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裙摆轻扬,又似是一朵清雅的白莲花,若有若无的笑容始终荡漾在脸上。
很快,一舞结束,柳莺莺缓缓地站起身来。
「好!」这率先叫好的人竟然不是王仁,也不是柳莺莺的另一位裙下之臣文嘉康,反而是见惯美女的水溶。
王仁心中一突,料想水溶该不会是看上了莺莺吧!?
然而,除了这一声叫好之外,水溶再没有作出其他举动。
这也让王仁很是忐忑,不知道这位北静王世子是否看上了莺莺。他要是与自己相争的话,自己可是半点办法都没有的。
老鸨春风得意地从后台走出来,朗声道:「各位大爷,老身这厢有礼了。」
「今晚,是咱们倚红院花魁柳莺莺梳拢的大日子,感谢各位爷捧场!刚才莺莺姑娘的风采,众位爷已经领略过了。现在开始叫价,老规矩,价高者得。」
话音刚落,就有人喊道:「我出二百两。」
老鸨状似笑得眼都眯缝了。
二百两可不算少的了,一个一品大员岁俸银才一百八十两。这窑姐儿chū_yè的身价较一个一品大员的年俸还要高呢!
呼韩邪把玩着手上的杯子,无声地笑着。
「爷,难道柳莺莺比奴家还要美吗?」一双玉臂圈上他的脖子。
阿颜轻启朱唇,口吐芳香,诱惑地在呼韩邪的耳后吹气。
呼韩邪眉头一皱,下意识全身绷紧,毫不怜香惜玉地拉下阿颜的手,粗暴地一把推开她。
他不习惯自己的要害被人触碰到,而他也无需要习惯这件事。
阿颜被这么一推,腰间撞上了坚硬桌角,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她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抬头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爷,奴家长得不好看吗?」连旁边其他五大三粗的匈奴下属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呼韩邪伸出大手,轻挑地抬起她的下巴,「她不如你。」
仿佛被这句说话取悦了,阿颜笑逐颜开地靠进他的怀里。
平心而论,那柳莺莺与阿颜的样貌各有千秋,只是呼韩邪不喜欢那种寡淡无味的美人,他反而喜欢张扬肆意、染上鲜血的鲜活美人……这种美人能够让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全身上下都叫嚣着要把那人拆吃入腹。
可能是呼韩邪要求太高,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所遇见的人里面合他心意的就只有李敛一个人。
想起李敛脸颊染上鲜血,目光灼灼地瞪着自己的模样,呼韩邪鼻息逐渐加粗加重,看着眼前这张与李敛有三分相似的面孔,手上的力度越发的加大。
在呼韩邪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