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紫正睡着,隐约听到铁器撞击的声音。
黑暗中,她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发现撞击声每响一下,就有一丝光透进来,每次声音暂停的空档,那丝光又缩回去。
这时连心也醒了过来,她打开手电筒照过去,铁门一颤一颤,像是有人在用重物砸门。
“谁?”连心大喊。
撞击声戛然而止。
“我是安烨,你是谁?”声音中带着警惕。
原来是安烨,祁紫兴奋地扑到门前,扯着嗓子:“安烨,遇到你真是太好啦!我是祁紫,这里还有连心,我们被困在这儿!”
外面的人突然不说话了,大约过了有半分钟的时间才再次听到安烨的声音:“我要开始砸门啦,你们离铁门远点,别被我误伤了!”
两人对视一下,牵手站到离铁门最远的地方。轰轰的砸门声响起来,直震得人的五脏六腑一颤一颤。
漫长的等待过后,铁门终于被砸开,光线肆无忌惮射进来。
逆光之中,安烨的身影似乎比平时高大了许多,他的头发像刚洗过一般贴着脸上,汗珠顺着他绯红的脸颊一颗接一颗滚落下来。
祁紫正要跑上前去和安烨道谢,忽然觉得刚刚还紧紧拉着自己的那只手松了下去,她扭头去看连心,发现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她抱住她:“连心,连心......”
别墅2号房内。
连心静静地躺在单人床上,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在她身上的白色床单上。
床旁摆着一把椅子,椅子上放着脸盆,丁婶从脸盆中捞出一条毛巾,拧干,俯身帮连心擦露在外面的脸和胳膊。
擦完她将毛巾放进脸盆里,坐在床沿上抹眼泪:“连心这孩子真是命苦,好端端的让人给糟蹋了。”
这些日子,连心一直昏迷不醒,祁紫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过那件事,丁婶是如何知道的呢?祁紫支支吾吾试探着:“丁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丁婶愣住,仿佛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她在心里嘀咕的,没想到竟然让别人听到了,她尴尬地笑笑,然后起身把房门关严,神秘兮兮地问:
“祁小姐,听说你一直和连心小姐在一起,难道她没跟你提起过?”
祁紫假装摇头,懵懂似的:“提起什么?”
丁婶回看了一眼床上的连心,露出无限惋惜的神情。
“连心小姐身上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都让人心疼,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男人做的。”
她见祁紫伸长脖子看连心的脸、脖子、胳膊,对她挥挥手:“别看了,看外表是看不出什么的,那些印子都在衣服里面。”
祁紫立刻把脖子缩回来,满脸通红。
“这里只剩下三个男人,连宸少爷、安医生,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哥哥,一个是救她回来的,肯定不会是他们,那么,就只剩下索茗了,对,应该就是他!”丁婶向来对索茗没什么好感,上次梅媚诬陷索茗的时候,她就是最先主张杀掉索茗的人。
刚到连家的时候,丁婶还是个二十来岁家境富裕的姑娘,她之所以甘愿在连家做事,是为了天天见到连总裁。当年连总裁是个多金又fēng_liú倜傥的人物,是很多未出嫁少女的理想夫婿,丁婶想着她和连总裁朝夕相处近水楼台总能得到他的心吧,可是到头来发现竟是一场空。
连总裁心里面一直住着一个女人,即使这个女人嫁给了别人,他依然爱着她,并把这种爱转移到女人的儿子身上,他把她的儿子接进连宅像亲生儿子一样照顾。
丁婶一气之下嫁给了连宅的管家,丈夫体贴,女儿乖巧,可这些仍然化解不了她心头淤积已久的怨恨,而那个女人的儿子自然成了她的仇视对象。
“上次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杀了他的!”丁婶咬着牙。
祁紫答应过连心,帮她杀死索茗的,这几天她冷静想了想觉得当时自己太过冲动了,根据她对索茗的了解,他应该不太可能做出那样疯狂的事,可是一个女人又不可能用那种事损坏自己的名誉,虽说现在已经不是古代了,但有些东西还是重要的。
原本想着遇到索茗的时候,和他当面问清楚,如果他真的做过,她自然不会放过他。当丁婶提起连心身上有青紫印子的时候,她的怒火立刻被勾起来,索茗强迫连心这件事完全没有再确认的必要了。
“如果早知道他做了这么恶心的事,真应该用斧子砍断他的脖子!”祁紫不禁想起那把斧子,用它杀死索茗最为合适。
安烨砸开铁门就是用的那把斧子。那是老钱杀死尹萱萱和梅姝的斧子,上面流淌过人的鲜血,用它杀人再适合不过。想来那斧子是早就失踪了的,安烨又是从哪里找到的呢?
祁紫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她必须要向安烨问个清楚。
安烨的回答很简单:“你问那把斧子,哦,是我悄悄藏起来防身用的。”
防身?也对,在这样一场死亡游戏里,私藏一件武器防身是很正常的举动。
“祁紫,能告诉我梅媚是怎么死的吗?”他的眼神中藏着忧伤。
祁紫知道他已经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梅媚的死因,他亲口问她,是想得到最真实全面的答案。
她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他,末了拍拍他的肩膀:“这些都只是小插曲,等回到现实世界,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是吗?”
“对,我们会按照约定结婚,对于我,她是体贴入微妻子,对于梅姝,她是温顺善良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