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田小满索性也不瞒她,见拴子并没有在跟前,便道“娘若真的病了,虽然前后院已经分了家,我想你哥也会想办法给娘治病的。尽管她对我有很多片面的看法,但只要能让娘恢复健康,我也不会计较那么多。可,如果娘并没有生那么重的病呢”
“什么嫂子说的这些我怎么没听明白”娇杏被田小满这些话说糊涂了,“我娘若是没有病,怎么会下重口咒自己呢这个没道理啊”
田小满把黑皮拴好,又提了一篓子草料过去喂它吃,这才转头应道“这个我也是猜测,偶然有所察觉,也没有跟你哥说,我自然是希望娘健健康康。”
娇杏若有所思地了头,也不再说什么,但脸上的神情明显没以前那么沉郁了,倒是好像在思考起问题来。
到了傍晚,刘娇杏吃完饭到前院。一进门,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刘婆子的声音,“娇杏,去把你二哥二嫂叫过来”
“娘你叫他们来做甚么”有田小满前头的话打基础,刘娇杏进到屋子里问道。
“让你叫你就去叫,问东问西烦死人”刘婆子躺在炕上,说完这些话后又哼哼叽叽了一会儿。
“娘我二哥二嫂他们都不容易,我又在那边做活儿,你就别为难他们了。”娇杏在炕前站了片刻,劝刘婆子道。
“你这妮子要死了,敢这样跟你娘说话。我看你以后就不要去后院了,没的跟人学成这样要气死人了”刘婆子扬起两道杂乱的眉毛,使命地瞪着刘娇杏。
“我不去后院谁给你挣钱你看看这个家,有的人好吃懒做,有的人整天在外头不晓得在做什么,娘你不能这么偏心”
“你知道什么你给我滚出去我使不动你了,毛丫,毛丫”
毛丫本来是想装没听到,可刘大嫂早就听清了隔壁的动静,她一把拧住毛丫的耳朵道“死妮子,没听到婆婆在喊你吗”
毛丫噘着嘴进来了,娇杏无奈地退到一边。
“去把你二叔二婶给我叫过来”刘婆子发了话。毛丫岁数虽小,可她也看出来了,每让她去叫后院的都没什么好事情。可她如果不去的话,少不了要被她娘刘大嫂拧胳膊,想想就疼得慌,毛丫只好磨磨蹭蹭去了后院。
天阴沉沉的,好像有雪要落未落,刮过来一阵风冷嗖跟的。毛丫站在院门口,就嚷了起来,“二叔二婶,婆婆让你们过去一趟。”
她见刘大成走出了房门,又重复了一遍,就跑去外头玩了。家里的气氛不好,每个人都不高兴的样子,毛丫也不愿意呆在屋子里。
刘大成也是无奈,头跟田小满道“娘叫我们过去。你别去了,我去看看她又要说什么。”
搁平常田小满也就应了,反正前院找他们也没什么好事情,可这一她要去一定要去她把围裙解下来,擦擦手道“横竖我也没要紧的事情,一起过去吧。”
“成不过我娘她不管说什么,就当风过耳别往心里头去。她这个人就嘴上说说,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有我在,你别动气。”
田小满听得心里头滋味横生。刘大成有这样一个娘,他也是很无奈吧夹在中间两头受气。就是这样,他也是高估了刘婆子他们的道德感。这一,她定要让他识清前院的真面目。想到这里,她淡淡地了头应道“我知道。”
见刘大成前头出了门,田小满便把她上从前院得到的方子,还有胡大夫写的说明,都折好了揣袖笼里了,这才紧着迈了大步跟上刘大成。
待刘大成进了屋,他看见的就是刘婆子躺在炕上一脸倦意的样子,除此之外,屋子里没有别人。随后田小满也跟了进来,站到了刘大成身边。
“大成啊,那边有杌子,你跟小满都坐下,我有话要跟你们说。”刘婆子眼珠子缓慢地转动,看向他们二人。
刘大成嘴唇抿成一条线,依刘婆子的言坐了下来。田小满跟他坐在了一起。
刘婆子见他二人是一副很听话的样子,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头,就略略放了心,她垂眼静默了片刻,又酝酿了一情绪,这才掀开眼皮子道“先前我跟大成说的我身患重病,并没有诓你们。我本想着过些时日,这病就会好起来。没想到现在心口愈发地疼了,浑身都跟没有筋骨似的瘫着,大夫也给了诊书,说我这病好不起来了。”
刘大成听得是吓了大跳,“娘怎么会这样呢咱们换个大夫看,抓些药吃着天气一转暖必定会好起来”
刘婆子扯扯嘴角道“没用的。当时我说的你也是不信对吧我抓药费了不少银钱跟打水漂似的,你也没给过多少,这些我都不跟你计较了。唉,这个年,我怕是不能跟你们一道过了。”
田小满眼观鼻鼻观心,她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就等着刘婆子说出她真正的目的。
刘大成有些急了,“娘怎说这般丧气的话,明儿我带你去镇上抓药,必定会好起来的。”
刘婆子斜他一眼,慢吞吞地把手里拿的诊书放到了炕边。
刘大成一把拿了起来,仔细地看着,他识字不是很多,但对于日常所用也是足够了。看完之后他神色缓了缓,“娘也是多虑了,大夫并没有说治不好,想必用了药也会痊愈的。”
刘婆子长叹了一口气,“你也是个孝顺孩子,知道给娘抓药。咱们已经分了家,我现在跟着你大哥过,这抓药也要费不知多少银钱呐。”
停了一会儿,她又接着说道“大成,不若你把那二亩地转给你大哥,这下娘便无后顾之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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