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后院两人对坐,含情脉脉,气氛一派温馨甜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前院,一地鸡毛,鸡飞狗跳,场面狼狈不堪。
话说刘婆子得了刘大成的准信之后,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心道还是小儿子靠得住,可那大儿子以前不是最得自己欢心吗?他聪明、机灵、不认死理,一直都是她所倚重的。又早早讨了媳妇,生了个女儿,否则也不会急着分家,并且把田地都分到大儿子头上。
都说三岁看老,难道这一回是自己看走了眼?刘婆子垂着头回到了前院。她也没甚么精神,刚才求刘大成帮忙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回到屋里就躺下了,期间毛丫进来给她倒了一碗水就跑掉了。
刘婆子坚着耳朵听着院门的动静,刘大嫂说刘富成跟钱八赌银子了,她还是不相信这个,就像是刘大嫂总说刘家的孙子快有了,说了这么久肚子还是平的,光是打雷不下雨,这个女人的话不能当真。这个啊,还是要亲耳听到刘富成承认才作数。
夜色如网般笼罩了下来,前院也冷冷清清没个做饭的人,刘婆子也感觉不到肚子里的饿,她好不容易听到院子门响了,那脚步声是刘富成的,立马坐了起来,把炕桌上的油灯点着,下炕把刘富成喊进来。
刘富成不耐烦地站在门槛处,“娘,又是咋的啦?没事儿我就回屋里了。有没有吃的?我都快饿死
了!”
刘婆子跟刘富成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可她都下地忙活了,刘富成还没起床。她从地里回来了,刘富成又没影子了。偶尔碰上面也是刘富成匆匆忙忙,像是后头有狗在撵他似的。这一刻她见刘富成眼窝凹陷,胡子拉渣,一副潦倒悲催的样子,突然就有些相信刘大嫂说的话了。从床头抄起扫炕的疙瘩就往刘富成身上招呼,“你这个挨千刀的,说!你干了什么好事儿?”
刘富成皱着眉左闪右躲避开,恼火道:“娘,你这是做甚么?是不是得病了?”
刘婆子把手里的东西一丢,扯着嗓子哭了起来,“你还咒娘得病?你这是想气死娘啊,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跟钱八赌银子了?”
刘富成愣了一下,随即不高兴地说:“你听谁胡嘞嘞?外头人说的话你不能信。”
随即一个尖利的声音传了进来,“谁胡嘞嘞了?!刘富成你个天杀的,赔我的银子来!”声音未落,刘大嫂吸着鞋子头发散乱着冲了进来,她一把揪住了刘富成的衣角。
刘富成见她面目灰白蓬头垢面,嫌弃地看她一眼,避开她,袖着手道:“你瞎jb嘞嘞个啥?一妇道人家整天咒家里的男人,传出去像个什么话?!”
刘大嫂在炕上躺了这么久,攒足了力气等得就是这一刻,她哪里愿意放弃,死命地抓住刘富成不放。自此,三个人乱成了一团。
刘富成怪刘大嫂整日唠叨坏了他的财运,怪她嫌贫爱富以前见他拿钱回来怎不唠叨;刘大嫂骂刘富成整日里游手好闲没本事养家,还偷媳妇的私房银子去赌钱;刘婆子压根儿不关心私房钱的事情,她
说刘大嫂不关心刘富成,这导致了刘富成到外头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了一起…
就算每个人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更何况每句话都伤在人的心头。到最后刘大嫂手腕上的一对银镯子又被刘富成抢走。那可是她成亲时的嫁妆,她扑过去抢的时候,刘富成推她倒地,头碰到炕角出了血不说,衣裙下摆也透出了血;刘婆子本来气得晕了过去,却被毛丫摇醒,看见刘大嫂躺在血泊中,又惊得跳了起来。刘娇杏正好从后院回来,见此情景,吓得去喊刘大成过来。
屋子里的人乱成了一团!
这个秋天,刘家前院的人愁云笼罩。刘婆子心心念念的孙子还没成形就没了,镇上医馆的大夫指了给她看,“是个男孙哩!”刘婆子当场就晕了过去。刘富成拿到的银手镯还没顾得上拿到钱八那里去,就付了看病的费用,他也骂骂咧咧,说刘大嫂不中用。大夫说刘大嫂已经可以回家休息了,可刘大嫂却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眼下这种情况,她觉得是生不如死!
刘家出事儿这一晚,田小满刚好不在后院,她放心不下拴子,天还没黑的时候就赶着黑皮回到了镇上。事后听说了,她心里头也是唏嘘不已。想那前院的三个人平时里有诸多恶习而不自知,累积起来爆发了这么一场,到头来也不知有没有汲取教训,这个很难说。
倒是刘大成后头找刘富成说了一回,让他看在未出生的儿子份上戒掉赌钱。刘富成翻着眼睛不以为然,还拿话刺他,说刘大成若给他二十两银子他就戒,否则免谈。他的理由是不赌银钱前院从哪里来生活费?真是好兄弟的话,除了给银子,别的闲话少叙。
为人执迷不悟到这种地步,刘大成也无话可说。他有时候会让刘娇杏往家里拿去一些粮食,供给刘
婆子填肚子。刘娇杏把工钱也看紧了,除了把其中的一部分上交给刘婆子,别的都攥在自己手里头以备今后应急用。
前院一下躺倒了刘婆子和刘大嫂两个人,刘富成在家里呆了两天就坐不住,跟屁股上长了根刺的往外跑。刘娇杏只能承担起照顾病人的担子,她知道即便请几天假,田小满也会给她发工钱,但她不愿意这样做。便早早起床把饭烧好,毛丫会生炉子,把饭热了端给病号。
以前田小满从镇子上回到后院,有时还能看见刘娇杏跟马长海说话,两人眉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