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华怎么可能会信任他?
仆人出去后,她立马又让伙计站在门里面,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陶华拿出随身携带的针包,把它平摊开在桌子上,足足有桌面那么长。里面的针和刀,从细如发丝到婴儿手臂那么粗,什么型号的都有。
像王富贵这种病,用个跟毛笔杆般粗细的针刀就行。
针刀跟银针之间的区别在于,头上的那一端是平的,没有针头的尖锐。但是对于一般小型手术,它是最合适不过的。比如颈椎病、腰椎病等等。
创伤小,病人心里能够接受,最大的优点就是内科、外科、慢性软组织损伤、骨性关节炎等等,都能凭着它达到缓解以及治疗痊愈的效果。
陶华花费了好大力气,才给王富贵做完小手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叫伙计来把人放在床上去。到底是青城府的少爷,等会儿王管家进来了,还以为怎么着他了。
常说怕什么来什么。
伙计刚把王富贵身上的绳索解开了,门外面就传来了王管家的声音,似乎正要开门的样子。
“王管家,陶大夫他说…”
给仆人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拦住王管家。但是陶华又那么信任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管家闯进去吧?
“陶大夫还在里面给少爷看病,要不等…等会儿再进去?”
王管家也不是不知道陶华的规矩,如果现在闯进去了,肯定会发火的。
可是老爷曾说过,他这样遮遮掩掩的,是不是有事瞒着?
而且每次给少爷看完病后,他都会昏睡一天一宿,看样子很有可能是用了某种手段,糊弄着老爷和少爷。
想到这里,王管家的脸色很难看,
“糊涂!陶大夫在里面看病,一定需要人手帮忙。你站在外面干杵着,谁伺候着?”
仆人吓得赶紧给王管家跪下求饶着,今儿怎么这么倒霉?做什么都不对,总是干着里外不是人的事。
“王管家,奴,奴才也是听陶…”
“滚一边去,没用的东西!要是怠慢了陶大夫,我拿你是问!”
不等仆人说完,王富贵一脚踢开了他,猛地一推门子,吱呀一声就开了…
陶华见搬王富贵上床的事已经来不及了,拿起一碗凉茶来泼在了他的脸上,啪啪的打了几巴掌,人竟然有了醒来的征兆。
“陶大夫,我进…”王管家还以为自己能看到,陶华是怎么给王富贵看病的。
现在看看,好像已经看完了,还正跟少爷说着话呢。
“王少爷,我给你这样按摩着,是不是有想要睡觉的感觉?”
王富贵脑子里乱哄哄,发晕发沉。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陶华的声音,他感觉更困了。
“嗯…”
“那可能是你身体太虚了,这样吧,等会儿我给你调调食谱。伙计,扶王少爷上.床休息。”
陶华目送着王富贵躺好了,这才扭过头来,假装刚刚看到王管家进来的样子。
“王管家?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不是说…”
“陶大夫别误会,我这也是刚刚进来,什么也没看到。”
王管家见陶华脸色不好,似乎对自己突然闯进来,还看到他怎么行医看病的有些恼怒。忙撒了个谎,装做什么也没看到。
果然,陶华的面色缓和了些。不过还是提醒了王管家一句,“下次王管家再进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
“是是是,是我唐突了。既然少爷睡下了,不如咱们去亭里坐坐?”
陶华观察了下王管家的神色,也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每次给王富贵看完病后,从不多留片刻,马上带着伙计回医馆。
今儿…这是怎么了?
“那也好。”
陶华跟着王管家来到了亭子里,也就是上次王青城招待她跟曹旬的地方。
陶华坐在凳子上等着王管家开口,她不相信,这人会平白无故的使这么一出。
“上茶,叫弹曲儿的来给陶大夫唱几句。”
陶华眉头一挑,这是什么意思?
王管家似乎是看出了陶华的疑惑,笑着摇了摇头,“陶大夫别误会,我今儿是来献宝来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说着,王管家从袖中掏出来了一本书,小心翼翼地往陶华面前推去。
这本书没有书名,看这纸张材料,也不像是有钱人家用的,倒像是个手抄、手札之类的东西。
陶华看了王管家一眼,见他没有恶意,这才拿起来看看。
“王管家今儿是打算跟陶某,研究研究诗词歌赋吗?”
王管家面露窘态,连忙摆了摆手,“不敢不敢,让陶大夫看笑话了。我是大字不识一个,哪里敢跟饱读诗书的陶大夫探讨这些。”
陶华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这种附庸风雅的事她也做不来。
再说了,王管家总能给她一种,身在皇宫大院内,跟一个太监总管谈笑风生。那尖利的公鸭嗓,要多难听有多难,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呦,这还是一本医书。”
陶华随手翻了翻,还真让她给猜对了,就是某个人的手札笔记。
大概是把这一辈子遇到的疑难杂症全部写了进去。旁边还有小字备注,应该怎么治,治愈过程中会出现什么症状,写的详详细细。可见,也是个对医术痴迷的人。
“对对对,陶大夫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来了。”
陶华“…”
你这是把谁当傻子哄呢?
只要是会认字的,谁看一眼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