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自我安慰,谢程立调节好心态,强打起精神,继续声泪俱下的哭诉和认错。
阳平公主听着脚下人的哭诉,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这些话,她都听腻了,没下,往日只知道敷衍她,专会在女人身上下功夫,胭脂水粉没有不时的,可这一着急起来,连话都说不利索,比他老子还要不如,这样的人居然是出自她的肚子,阳平顿时生出一股嫌恶之心。
阳平心中一片悲凉,这是否就是上苍给她的报应,惩罚她当年造下的业果,如若当年她没有从别人手中横刀夺爱,也就不会与谢明芳成婚,更不会生下谢程立,也就不至于看着这一大一小的废物,却无可奈何。
不,她没有错,阳平公主猛然从回忆中抽身出来,摇摇头,回过神来,心中惊到,如何今天,自己竟然软弱至此?
她在那深宫之中看过多少风雨雷霆,一路抖擞精神,披巾斩棘,走到今天,她怎么会有错呢?
是的,她永远不会错!
她要的东西,谁也别想从她的手中夺走,就是毁了,也绝不给任何一个人,若是技不如人,棋差一着,那她自然认栽,便是咬碎一口银牙,满口鲜血,她也愿从口中咽下,但要她认错,绝无可能!
因果报应?真是笑话,若是真有报应,那第一个该死的,便应该是御座上的那个人!要说造下的孽,谁能比得上他!
而那些自以为是,责备过她的人,早就从她的身侧倒下。
这是难道她错了吗?没有。
半生,她都秉持这这般信念,一路走了过来,一路往前,决不回头,身旁的人,有的死了,有的生不如死,她好不容易笑到了今天,怎么能因为这两个废物男人,就服输了呢!
她怎么能甘心!
她一定要风风光光的活到最后,多少次她想起母后那失望的眼神,是的,她知道那是母后在无言的怨恨她,怨恨她不是个男人,所以没法去争去抢,去赢得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所以,她要活下去,要比郁郁寡欢的母后活的更加快乐,什么身分,什么地位,不过是自矜高贵,贱妾的庶子又如何,她不在乎,她偏偏就要就要挑一个美男子成婚,她要别人都羡慕她,她更要比那御座上的人活的久!而这些从少女时代就秉承的誓念,到今天,险些就要被这两个废物给磨了去。
阳平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口气,好像是为了把心中的郁气一口挥散出去,或许是今天整理账务太累了,才造成她的心一时变得如此懦弱。
老的小的不中用,也就罢了,那薛令月生的一副聪明样,早日迎娶过门,以后生的孙儿孙女,好生养育,也是好的,她又何必为这两个废物草包动怒。
思及此,阳平公主语气变得舒缓,她冷冷的扫了一眼谢程立,抖了抖腿,抽身起来,悠悠道:“好了,你也不比有口无心的念叨了,我还不知道你,”
谢程立闻声,立刻答了声“是”,便垂下头,默不作声。
“程儿,你要知道错了,就答应我,从今日起,不可再去外面放荡,也不可再去拈花惹草,你那未过门的妻子容貌过人,身份高贵,你也是容貌俊雅,那个不说你们登对,你要好好做个样子出来,我也好择日与谢夫人商谈,早日迎娶薛二姑娘过门,都说成家立业,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前的事就算了,我们揭过不提,但娶了薛二姑娘,成家了,便不能再由着性子胡闹了,从明日起,好好在书房里看书,我也不强求你考取个功名出来,你是个什么料子,我也清楚,只是希望你多读点圣贤书,充充你那草包脑袋,届时那令月姑娘入门,你好歹也得能跟人家多说几句好听的话,日后需要薛家两位公子的地方,你也不至于连句话都说不好,知道了吗?”
谢程立叩首,恭恭敬敬的回道:“谨遵母亲大人教诲!”
阳平公主长叹一声气,挥挥手道:“罢了,多说无益,你下去休息吧,明天先生来了,你好自为之,我若听到一个不好,你知道的!”
“孩儿领命,”
“把那琉璃灯盏带上,夜里黑,仔细别磕着了,”阳平忽又柔声嘱咐到,就像一个慈母一般。
“慢着!”在谢程立脚踏上门槛之时,阳平公主忽又叫住了他,谢程立又是浑身一抖,阳平摸了摸手上的羊脂玉镯,若有所思似的说:“程儿,你不问问柳萍如何了吗?”
“这府上一花一草,一仆一婢,皆是母亲大人的,有人犯了错,母亲要打要杀,孩儿不敢过问。”
这意思就是毫不关心了,阳平心中冷然,柳萍与他也是暗通曲款多年,没有谢程立的纵容与勾惑,柳萍虽然精细聪明,但应该也没有胆子来造假账,挪动府中的财务,没有谢明芳,柳萍也没有机会伸手触摸到这些她不该摸,也本摸不到的东西。
这三人之间,是怎么样彼此哄骗,是怎么样彼此算计,是怎么样彼此诱惑,在这一小小的天地之间,已然是百态纷呈。
柳萍这丫头,贼胆包天,偏有几分小聪明,但多的更是愚蠢啊,这些男人岂是可以信任的呢?
她以为自己长袖善舞,一人能辗转周旋于两人之间,巧笑嫣然的委身于他们身下,难道她以为那一刻,谢程立二人的甜言蜜语会有一丝真心吗?亦或者,她觉得自己是求取富贵于险中,博一把为自己挣出一个天地,不知天高地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