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如地震般的响动,足足持续了十数息的时间,方才渐渐转为平静。直到漫天烟尘尽数散去,方才露出其内部一人一兽的轮廓,此时,梵阳的右臂衣袖,已经消失不见,一条裸露在外的纤细手臂,正轻微颤抖着,原本略显白皙的模样,这一刻,却满是疮痍与鲜血,不断滴落在地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荒泽当中,是那般清晰可闻,他那瘦小的身躯,略微摇晃,面部已是显得有些煞白。反观那头玄狮,身躯依旧稳如磐石,只是那原本泛着异样光泽的独角,此刻略微有些驳杂的色彩,再无先前的亮丽,朦胧的光晕正逐渐消散着,变得愈发平庸,可见,两者都遭受了不止一点的重创,只是相对来说,独角狮的境遇要比梵阳强上些许,甚至更多些…
独角狮似乎知晓梵阳此刻的窘境,所以,便丝毫不给予梵阳喘息的时间,身躯金芒大绽,再次化作流光朝梵阳扑过去,梵阳嘴角微微抽动,随即露出一丝苦笑,的确,他小瞧了眼前的玄兽,那一张吞食自己犹如吞食掉蝼蚁一般的巨口,眨眼间,便近在眼前。
不远处的空地,尚老倚靠在一棵老树旁,一身黑袍的他,借助着这昏暗的地界,丝毫察觉不出此处正伫立个人影。尚老微眯着双眼,他有把握,就算是临近梵阳被吞噬的前一刻,哪怕仅仅是一瞬,他也能将小不点从那玄兽口中救出,所以,此刻,老者不慌不忙,似是看热闹般的望着不远处的渺小身躯,与梵阳那庞大的对手来做比较,梵阳的身形,倒是的确算得上是渺小了。
梵阳双眼望向地面,他脑中,急速思考着各种自救的方法,倏忽间,梵阳双瞳之中,猛然充斥着异样的色彩,他变得不再迟疑,他深知,自己右手已经再无活动能力,旋即,梵阳双脚注满力量,虚晃的步伐令己身将那瘦小的身躯瞬间压到最低,那张略显苍白的稚嫩小脸上,说时迟,那时快,在不到一息间,便已经贴近地面,鼻尖处,可以清晰察觉得到,由于独角狮掠来而从地面上震起的碎石与飞沙。
梵阳就保持着如此姿势,一直向前平移而去,直至他的身形完全处在独角狮的腹部之下,他左手悄然摸向怀中,一道殷虹之芒闪现而出,半空中,尚保持扑掠姿态的玄狮,猛然察觉躯体下方的一丝凉意,敏锐的感知,令他倍感危机,年幼的它,尚未经历过生死劫难,它开始慌了,腚上尾巴,如金色极光般席卷向梵阳,胡乱抽打着,它多么渴望自己的尾巴足够长且足够有力,但是,终究晚了…
落地的它,逐渐倾斜倒地,金芒再也无处绽放,浑身毛发开始变得暗淡无光,直到眼神呆滞…它,就这般死掉了,至死,它也无法理解,自己的对手,究竟是用何武器,将自己结实的腹部给划开的。
望着眼前一地的杂物,血的腥臭味很快便钻进梵阳的鼻孔当中,小不点却毫无察觉,就那般大咧咧的瘫坐在一堆肠子旁边,大喘着粗气,左手上还挂着些许杂碎,他毫无感觉的甩掉后,看着手掌中那光滑如镜般,闪烁着妖异红芒的残破镜片,吃惊道:”真没想到如此锋利,当真是件令人头皮发麻的利器…“
“既然小爷打你脑袋打不动,那就打你肚子。”这便是梵阳之前的决断。
“不错不错,情急之下不慌不乱,在力所不敌的情境下,还能有胆量一搏,当真不易!”
树林深处,一道黑色身影,缓慢朝着梵阳的方位走来,这苍老的声音,不是尚老又能是何人呢。
闻声的梵阳看向那被一身宽大黑袍裹住的老者,强忍着臂膀的剧痛,硬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如释重负的道:“要不是我见识过这裂火凌阳玉残图的锋利,哪里敢以身犯险呢…”
“以你一个三段筑基境的小娃娃,却硬是将一头早已踏入了四段筑基境的幼狮宰掉,实属不易了。”尚老言语中透漏着无法言喻的赞赏,倒是令梵阳心情大好。“这里可没有药浴般的水潭了,不过,我这里倒是有几颗能够活血化瘀的疗伤丹药,效果应该也会不错。”
左手接过尚老递来的小巧瓶子,打开后,闻着那丹药带来的香气,囫囵的吞下几颗后,着实是让梵阳的疼痛感降低不少,但至于右臂完全恢复,还为时尚早。毕竟,伤筋动骨,也需要三月罢。
“怎样,这场战斗收获不少吧?”尚老询问道。
梵阳默默点头,旋即暗道:“这种完全凭借力量的对撞,对自身筋骨的强化,果然是有大力相助。”
“把玄晶取出来吧,这可是你宰杀的第一头货真价实的玄兽呢…可别浪费了。”
“好嘞!”
掏出玉镜,梵阳微蹲,便对着那颗硕大的头颅探去,很是轻易的,便将那毛皮与头颅切割开来,在暗叹这玉镜果真锋利的同时,一颗闪烁着金黄的蛋形物体便被梵阳一把掏出,圆润如球体,通体泛着晶莹金光,似如宝物般,让人生出万分青睐喜爱之感。
“应该能值点钱吧…”
“这黄金独角狮虽然等级不高,但血脉却不弱,这玄晶也是能稍微有点价值,收进戒指当中吧,留个纪念也好。”
闻声的梵阳,心念一动,手中金色玄晶便转瞬消失不见,“现在的我,或许再等候到一个契机,便能再做突破!如此的话,回家的事就先放一放吧…”
“尚老,我想从现在开始先修炼那玄气奔焱指,等到右臂恢复后,再做突破之事。”
尚老看向梵阳,大致知晓梵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