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夫人闻言,平静地表情忽然哼笑起来,对刑部长老道:“若说跟踪之罪,依族规判罚就是,不过诸位也听到了,她承认那十名手下确实被她杀死了,而且没来得及反抗便死于剑阵下,如此说来,剑阵的布阵者,她自然十分清楚了。”华服夫人正眼看向北凝涵,表情再次平静下来,冷冷地对刑部长老道:“几位长老,不知勾结家族判党,犯上作乱,又是何罪?”
“当然是死罪。”出乎众人的意料,这句回答,不是刑部长老说的,而是北凝涵说的,她说话时,丝毫不逃避华服夫人冷冷的目光,与之锋芒相对。
华服夫人一愣,拿手帕微微点了点朱唇,不再言语。
北承天见此,似乎会意,想要说什么,但与此同时,长老一排相继出现了粗细不同,长短各异的咳嗽声,似乎也在向他暗示着什么,一时间,北承天双目圆瞪,八字胡一翘一翘,仿佛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衅,愤怒但又无可奈何地看着北凝涵。
有了实力,自然就有地位,北凝涵现在体会到,家族长老一辈拿他是多么重视,心中冷笑一声,她向北承天鞠了一躬,十分礼貌地道:“在说出布剑阵的人身份和行踪之前,我能否问颜妹一个问题?”
北放辰一愣,抬头望向北凝涵,长老表情各异,华服夫人则平静的很,这种妥协,她见得多了。
北承天找到了抬阶下,情绪稳定了许多,一挥大手,答应北凝涵的请求。
“请问颜妹,半个时辰前,你不是在玄武阁中吗,怎么这么快就来到这里?”北凝涵的脸上没有一点情绪的起伏,唯有唇角讥诮的勾起。
闻言,北少辰小脸泛红,还不待她回答,北凝涵又问,“要不这样问吧,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我去玄武阁,可是为了使用调虎离山之计,然后好让他人有机可乘,去肆无忌惮的搜查画斋?”
虽然说到了点上,但这话听到北少辰耳朵里,相当刺耳,她小嘴一撅,刚要嗔怒发言,却听旁边的北少辰不冷不热地道:“你觉得会是怎样呢?”言下之意竟似承认了北绝颜的动机。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
北凝涵转身,淡定如常,话音铿锵,丝毫没有请罪的意思:“既然如此,那就请诸位听好,我背后那位布置剑阵之人,行踪不定,身份我也不清楚。”
华服夫人闻言,忽然目光如刀,和她的美丽面庞端的不符,此刻她气得跺脚,手中的丝帕在情急之下被一丝两半,裂帛之声尖锐刺耳。
几位长老也是板着老脸,他们再怎么在意这个北凝涵的存在,也有个度,总不能一忍再忍,让一个小辈把一帮老头子给耍着玩吧!
北承天气得一掌将倚子的扶手震断,声色俱厉道:“没大没小,无长无幼,戏言嘲弄长辈,你眼里还没有我这个爹的存在?!给我老实交待,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如实说出来!”
“我竟然还有个爹么?”北凝涵猛然反问,面色坚忍,声音铿锵,“那我娘死的时候,你在哪儿?”她说出离氏的一瞬间,议事房所有人当场被慑住,那仪态大方的华服夫人,冷不丁没坐稳,要不是北少辰在旁边扶着,早已摔在地上,北承天更是直接哑然,满腔的气愤被强逼回体内,看那面色,几乎要撑爆他的丹田。
只有北放辰,疑惑地看着周围人几乎是冰封住的惊诧表情,又莫名其妙的抬头看向北凝涵。
“我的修为一日千里,便是拜我娘所赐。她将自己所有人修为传给了我,打通了我的经脉,所以别说是剑阵,就是冥修族的五行剑阵,我也可以信手拈来!”北凝涵虽然在编,但由于感情的投入,此刻她编得故事倒相当有节奏,加上言辞激烈,情绪凛然,仿佛真得发生过一样,直骇得北承天一家和家族长老心肝乱颤,不敢作声。
如果北凝涵真的连五行剑阵都能够使出来,那这实力……无人可挡!
“我这伙计虽然是下人,但也救过我的命,谁若是敢动他半根毫毛,我拼了命也要保护他!”北凝涵义愤真膺地看着周围,慢慢将跪在地上的北放辰扶起,整个过程,没有人吱声阻拦。
良久,她拉着北放辰,向周围仍然沉默的家族长辈躬了躬身,转身向门外走去,极亮的光线再次射入昏暗的房音,迅速吞噬掉两个年轻的身影。当光线逐渐变窄,议事房在关门声中又要归于昏暗的时候,外面传来北凝涵的声音:“我只说一次,我最讨厌别人装神弄鬼,跟踪偷袭,这一次的剑阵,只是给你们一个面子,下一次……”
声音没有说完,但潜台词已经深深地震慑着议事房所有的人内心。北承天一时间愣在那里,而北家几位长老,大都愤愤地朝着夫人的方向看来,虽不说话,但脸上的情绪都是心照不暄。
两人一路匆匆地赶回画斋,北放辰见内门被毁,不禁惊讶地问向北凝涵,北凝涵丝毫不理,走入房内,才问北放辰道:“大伯呢?”
北放辰一拍脑门,仿佛差点忘记一般,赶忙微笑伸出袖中的右手,拿出北凝涵给她的纳戒,轻轻一拂,一个白影便从中闪了出来,正是北承宏与复方。
四人相视一眼,仿佛劫后余生一般,虽不说话,但一切皆在不言中,满眼里,除了庆幸还是庆幸。
北承宏沉思片刻,几步移上二楼,不一会功夫,便收拾好了行囊,走下楼来,对疑惑的二人说道:“趁这个机会,我离开罗城一段时间,一来去外地避避风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