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丈宽广的婆娑世界无限衍生,不知极致位于何方,宽广无穷,无穷的种种景象演化出来,如同真实般与北凝涵融在一起,或者说,北凝涵坠入婆娑苦海之中。
“万物万劫,婆娑苦海,天地桎梏,皆是劫,不破劫浊,不得永生,永不成仙。”
蔓娘手一挥:“这是情劫。”
一刹那,婆娑世界幻动,北凝涵仿佛生生世世的不断重生,那婆娑世界之中,时而化成书生,与宦官千金相爱,最终不得善果,天涯两隔,女嫁他人,双目含泪,柔肠寸断,恨不得死,时而化作樵夫渔夫,亦投生于沙场将军。
千世千劫,皆是情劫。
不得善终,无有善果,柔肠牵断,皆化为劫,纵心如磐石,亦不得破。
“这是命劫。”
蔓娘又一挥手。
这一次,北凝涵又一次次的坠入婆娑,时而化作贩夫走卒,渔耕樵读,愤恨一生,不得其门,蝼蚁草芥,客死他乡,一生愁苦。
“这是众生劫。”
蔓娘依旧轻轻挥手。
这一次,北凝涵没有坠入婆娑,而是站在无穷世界之中,眼看着天崩地裂,苍生混战,血流成河,万民嚎哭,妻离子散,血肉淋漓。
“这是最后一劫,即是天道劫。”
蔓娘突然话语一变,愁绪深深。
北凝涵只看到那无穷世界之中,草木崩离,走兽焚尽,残阳似血,万物,万命,万灵,皆碎裂成灰烬,翠林成为飞灰,一点点碎尽,天地崩溃,化为混沌虚无。
天道无情,万物如刍狗,草芥蝼蚁,弹指而逝,便是劫。
“这劫浊,你可能破?”蔓娘一反手,北凝涵心神牵动,再一次站在蔓娘面前,只听到淡幽幽的声音传入北凝涵的耳中。
北凝涵沉默。
“不知道。”半响之后,北凝涵开口道。
“对啊,这就是婆娑苦海,苍生万物,无论走兽,亦如草木,或如神魔,皆在其中挣扎,我婆娑树乃万木之源吗,万木之根,主宰万木,参悟天道,眼见草木枯荣,终归有一日,会消逝在茫茫岁月,天道转瞬之中,于是,我们逆命逆命,永坠婆娑苦海,化为苦海之木,悟苦海五浊,演化婆娑,逆命以破见着浊,烦恼浊,众生浊,命浊,然在天道眼中依旧是飞灰,弹指即逝。”
“身为婆娑树,万木之源,逆命而生,永陷婆娑,代代婆娑树,都在寻觅超脱,以破劫,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亦是代代婆娑树存在的意义,这就是婆娑树的劫。”
蔓娘淡淡的说道,语气之中透着一种悲哀,透着一种幽幽岁月的无奈。
北凝涵沉默,有些理解婆娑树。
天道劫,就是天道桎梏,苍生万物的桎梏,万物的劫,无论婆娑木,还是他,亦然天地苍生,都在苦海之中,都在挣扎。
为了破解天道劫,婆娑木永**婆娑苦海,容纳苦海五浊,成为邪道,以自身之苦,妄图超越“劫”,这逆命,也是逆天。
不破劫,永远超脱不了天道桎梏。
想起自己一路上的成长,竟然发现她的道路和婆娑树一般无二,幼年生于草芥,逆命而行,不屈不挠,披荆斩棘,世人冷眼,万千磨难,一时,竟有些痴了。
往事历历在目,北凝涵已然无言。
婆娑苦海,苍生万物,人人都有自己的“道”,顺命者,便斩不断命浊,沦为平凡,逆命者,披荆而过来,踏浪而行,都在破“劫”。
天地桎梏,破不了劫,就寻不了真正的“道”。
这就是劫,七情劫,苍生劫,天道劫。
一言出,问出了苍生心底的疑问。
但凡草兽蝼蚁,贩夫走卒,横行天下的修士,荒山妖雷,还是那天道诞生的神魔们,都在寻觅着:道。
“你能破吗?”
幽幽的声音响彻在北凝涵的脑海之中,掀起了万丈巨浪,滚滚滔天,又恍如晴天霹雳,雷光转瞬。
“但我北凝涵能活一刹,逆命而上,逆天而行,必要超越苦海,但凡扰乱我心绪着,诛,但凡阻我问道者,杀!纵然魂散九幽,粉身碎骨,亦无悔,这是我之道。”
北凝涵一声大喝,心如磐石,回应着那声幽幽的自问。
“如是这样,我倒想看看你是否能逆命而上,能否破开天道桎梏,斩断苦海烘炉,求的大解脱,我愿用我之性命化为婆娑果,窥一窥天意,给下一代的婆娑树参悟根基。”蔓娘突然展颜而笑。
北凝涵一愣,疑惑的看着蔓娘。
“婆娑树,花开一世,果结一世,生而开花,死而结果,即为婆娑果,即是我婆娑木代代相传,生机孕育之根本。”蔓娘淡淡的解释道。
“什么,你这么做,岂不是求死?那又如何追寻道?”北凝涵震惊。
“我婆娑树,一生一棵,只要万木不灭,我即永存,即是永生,日月同生,天地共长,但我们愿堕入婆娑苦海,宁愿化身邪道,参悟五浊,代代问道,妄图破劫,求的大解脱,大超度,大破灭,以此为生,以此为灭,与其困在这无穷秘宫之中,但凡一丝希望能看到苦海彼岸,逆命破劫,纵然牺牲这无穷枯荣岁月,为下一代婆娑树留下希望,这是我之道,亦婆娑树之道。”
蔓娘笑了,绿意苍苍,百花开尽,枯木回春。
北凝涵缄默,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在想,如果是她的话,该如何选择,一时,竟无言。
“上一代婆娑树也与我相同,也在一人身上看到一丝希望,便牺牲永生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