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玄者飘渺,入世者真实。
在场上众人的眼中,苏长生的状态却处于两者之间。
明明一身的气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竭下去,几近凡夫俗子之躯,身上的道韵反而越发地飘渺近玄了。
让刚想讥讽苏长生自断道途的几位宗师尚未开口便自己闭上了嘴巴,这位身上的诡异之处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以几位宗师的渊博见识,也不敢轻易妄下定论,免得被啪啪打脸。
坦白说,苏长生现在就像几张狼人牌眼里带枪的猎人,虽然很想扛推他,但是确实是聊不动,不敢拍,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聊爆了。
“这小子状态有点诡异啊?要不然……趁此机会做了他?”
见此情形,净明道祖师何真公试探着问道。
身上明黄的罡气若隐若现,一副跃跃欲试的表现。
“刷!”
话音未落,王文卿,南毕道和张继先三个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他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机。
一道道若有若无的气机夹杂着杀气盘旋在何真公的身上,将他牢牢地锁在原地。
“看来何公对我等诸宗怨望颇深啊!”王文卿皮笑肉不笑,阴森森地说道。
张继先和南毕道一言不发,眼中森然的杀意早已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王灵官说笑了,贫道岂敢……岂敢。”见此情形,何真公惊起一阵冷汗,早已寒暑不侵的他后背上湿淋淋的一片。
在夜风的吹拂下,冷飕飕地极为渗人,赶紧收起身上的气势,摆出一副“超乖巧”的姿态来,人畜无害。
对于王文卿等人的心思,何真公真的有些琢磨不透。
明明喊打喊杀,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姿态的是他们,现在又是一副“护主忠犬”的姿态,着实让人费解。
“难道属狗脸说翻就翻便是成为顶级道门的必备因素?”何真公表面上不敢表露分毫,心中却不无怨怼地腹诽着。
净明道虽然在道门中算是后起之秀,然而比起龙虎山这些顶级道门,却是少了几分底蕴。
就连何真公这位开派祖师,身上也不免有些草莽气息还没有散尽,如何理解得了高居上位者的腹黑和权谋?
对于种种秘闻和见识,确实也是显得有些浅薄了。
对于王文卿等人而言,道统传承比一切都重要。
如今苏长生气运与龙气相连,杀他几乎等于是弑君,所要承担的因果和反噬是他们绝对无法接受的。
要是他们能够漠视道统断绝而不顾,也不会不惜一切前来了断道统与宋庭之间的因果了。
不讳言地说:现在的苏长生在他们眼里,那就是四保一的凯瑞尔,是他们稳住宋庭龙气徐徐而图之唯一的希望,是他们素未谋面的野爹……
何真公竟然想在这个时候杀了苏长生?
e……三大宗师表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尽管试试?(??(◣д◢)??)
更何况,苏长生现在看起来修为尽丧,道途断绝,一副很好欺负,很好拿捏的样子。
见到这种情形,三大宗师的心思早已活泛起来,一万个“携天子而令诸侯”的方案早已跃跃欲试了。
三大宗师的眼光何其毒辣?苏长生身上的诡异一开始他们看不出来,旋即就反应过来了。
这明显就是仙路断绝往神灵的方向发展了啊。
一个行走在人间,具有ròu_tǐ凡胎的神灵,还执掌着人道龙气的权柄,这其中的利益,丰厚得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甚至,三大宗师已经在心里算计着该如何在苏长生圆满功成的那一刻制住他,将他困在这具ròu_tǐ凡胎的身躯之中了。
毕竟,正位神灵犹如得道成仙,岂能没有劫数?
“或许我们便是此子命中该有的人劫吧。”
“劫数难逃啊!天与之,岂有不取之理?”
三大宗师心中如是想道,对视一眼,已然达成共识。
…………
旧的狗粮盆打翻了,这崭新锃亮的狗粮盆不就摆在眼前了吗?而且还更大更新更好拿?
这般好事,那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啊,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硬生生砸头上了。
所以此时三大宗师的内心独白应该是这样的:你何真公算哪根葱?
居然想再一次打烂我们的狗粮盆?叔叔可以忍,婶婶也不能忍啊!
很显然苏长生在他们眼里,现在已经是铁铁地翻水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所以……在他们的心里,苏长生早已不是那个惊才绝艳的绝世道才苏长生,而是一个奇货可居的香饽饽,谁都想咬一口,怎么可能让人随便伤害?
这一切诡谋机变的心思瞬息百转千回,何真公哪里能够理解?
而对于王文卿等人而言,多只香炉多只鬼,暗戳戳地相视之间,早已达成了无数肮脏的朋友交易了,自然也不会对何真公解释那么许多了。
…………
外界的纷扰,戏精宗师们的精彩表演苏长生却无法顾及了。
神游于天外而身落于尘埃,这便是苏长生此时的状态。
人道龙气之中,一波接一波的万民愿力如潮水一般翻卷而来,不断地缠绕在苏长生的灵魂之上,试图将他化作神灵,向他祈求着天下太平的愿景。
这无穷无尽的万民愿力就仿佛传闻中的封神榜一般,百般纠缠就是为了让苏长生一点真灵入驻,正位神灵。
偏偏苏长生的真灵在三生石的护佑之下坚如磐石,始终不为所动。
在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