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取食盘,自己拿了剪刀便要去剪。葡萄藤有点高,长廊那头,林嬷嬷忙道。“表小姐,我来吧。”

归晚笑笑,这葡萄她够都费劲,林嬷嬷身量还没自己高呢。她应声没事,踮起了脚尖。

这串葡萄大,茎也粗,她减了几下都没剪断。胳膊有点酸了,她干脆双手一个用力,“咔嚓”一声,葡萄茎断了,可她也因为失去平衡,一个不小心朝前扑去!

“表小姐!”

林嬷嬷吓得大呼一声,超前奔去,可已经晚了,归晚还是扑向了葡萄架,就在她快要栽倒的那一刻,面前一个人影闪过,双臂一伸,将她拦住了,她整个人扑入了对方的怀里——

随着嘶的一声,归晚仰头望去,是世子爷江珩,目光再低三寸,她手里的见到正插在他左臂的衣袖的,月白的湖锦被剪刀撕了一砸长的口子。

归晚看着那口子愣住了,直到头顶低沉的声音唤了声,“二嫂,你没事吧。”

她猛地反应过来,匆匆站直了身子,惊悸道:“我没事,谢谢。”目光依旧在他那袖子上,若是再偏半分,那剪刀可就扎他身上了。

她在乎的是剪刀,然江珩在乎的可比这重要。他沉声道:“二嫂若是想吃葡萄让下人来便好,您怀有身孕,万事该小心才对。”

归晚略窘,笑道:“世子爷说得是,是我疏忽了。”说着,想起什么,看了看西侧门又问,“世子爷是从外面回来吗?”

江珩点头。

“那这几日可有我弟弟的消息。”

这回窘的是江珩了……他本来答应人家,一定要帮她找到弟弟,可现在倒好,两个月了,别说人了,连丝消息都没查到。

“抱歉。”他讪讪道。

归晚轻叹了一声,微笑道:“不必,世子爷帮我我就很感激了。”这是实话,两个月没找到人,连武阳侯府都有点灰心了,可江珩丝毫没有懈怠。“许他又回杭州了吧。”

“不该。”江珩凝眉。“自打全城搜查,各个城门把得紧,他若是离开,不会不知道。况且我已派人沿途去寻,直到杭州也未曾有半点消息,我觉得他可能还在京城。”

“还在京城……那他到底在哪啊?”归晚沉思嗫嚅。

“京城可还有识得的人?”

“除了武阳侯府,没有了……”

二人陷入沉默,一旁的江沛忍不住了,拉了拉归晚左侧袖口,把袖沿拉了上去。归晚意识到,低头看了眼,原是自己手来还掐着那串葡萄,被捏破的那几颗葡萄汁沿着手腕滴在了袖口上,好不狼狈。

“谢谢,沛儿。”归晚婉然而笑,两颗笑梨涡比葡萄汁还甜,她将衣袖挽了起来。

一截皓腕浮在眼前,嫩滑的肌肤,竟比腕上的玉镯还要细腻,在紫红的葡萄映衬下,莹白无暇……江珩看得有点愣,直到那皓腕抬起,纤纤细指托着葡萄送到了他面前,他心跳莫名空了一拍,随即耳边传来她特有的甜软的声音:“世子爷,可要吃葡萄?”

江珩回神,目光上移与她对视——那一刹那,恍然瞧见了整个的星空,笑眸璀璨,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还是第一次木讷如此,期期艾艾,想好的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慌得如何都开不开口了。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在那串葡萄上摘了一颗,皮都没来得及剥,一口吞了下去——

归晚有点懵!

他还真吃啊,她不过是为了掩饰狼狈,客气一下而已……

“既然世子爷喜欢吃,那便给世子爷也摘一些吧。”她尴尬笑笑,见茯苓归来,吩咐茯苓剪些葡萄给世子爷送去,之后便拉着江沛对江珩福了福身,离开了。

然还未走出长廊,她忽而想起什么,回头不好意思道:“世子爷,您的衣服……”

江珩还未从窘迫里缓过来,垂目摆手道:“无碍,二嫂不必在意。”

“那就谢过了。”归晚含笑再次福身,走了。

人一走,江珩心控制不住地跳了起来,耳根子都在烧,眼前那只托着葡萄的玉手挥之不去……还有,便是他接住她时,那温软的感觉……

他阖目深吸了口气,连再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拔脚逃似的离开了。

江珩有段日子没回了,流民虽安置了,可架不住一批一批地,越来越多,他忙得什么都顾不上了。今儿回来还是被母亲一道道“金令”硬是给追回来的,不为别的,二夫人相中了淳安侯严家的嫡长女,想要给江珩提亲。

江珩年已弱冠,前几年碍着江珝未婚,他也不算及,可如今兄长成亲,也该为他张罗了。对亲事,江珩一向不抵触父母之命,只要对方贤良淑德,通情达理,两人能够举案齐眉相敬一生便好。如他父母那般,一场婚事,两人从陌生到磨合,最后渐渐生情,白首不相离。想想大多婚姻,都是如此吧。

体谅是相互的,江珩省心,云氏也会为他着想,自然不想儿子娶个瞧不过眼的,所以她特地要江珩回来,带他到淳安侯府一行,打着拜访的名义,也让他见见这位严小姐。

江珩应下了,也痛快地跟着母亲去了。

到了侯府,侯爷和侯夫人双双相迎,乍然瞧见江珩皆是一怔,随即脸上笑容灿烂。英俊郎君见过,但如此俊秀清逸,却又透着过勃勃英气的男儿,他们还是头次见到。都说江家出美男,看来果不虚传,要知道早年大爷江懋便是名誉京城的翩翩公子啊。

若有婿如此,还真是求之不得。

不过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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