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比武依旧进行着,只是颇为平淡无奇,每每场中之人都无法支撑一个时辰,所以轮换更替,直到当日结束,也无人胜出。所以,那之前替常龙坐镇的秦城也是一个人守在西亭,颇为无聊,许多看客也是十分无趣……
这天,日出东方,天气晴好,客栈的鸡鸣,打破了整座澜沧县城的寂静……紧跟着,便有吆喝声,接连而至。
孟清站在客栈门外,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冲着沐春和知秋道:“走吧。”
沐春紧紧抱着剑,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知秋则静静跟在孟清身后,说实话,她也有些担心,昨日劝了半天,可是不知怎的了,门主忽然就是要去际会群雄,怎么说都拦不住。
……
镜花湖渐渐也开始有了些许寒意,路边的野菊花满是霜露。孟清一个人走着……偶尔望望天边,云雾中若隐若现的昆仑山……心事重重。
路上的行人不多,因为这个点,许多人还在用早饭。
“门主,你怎么了?”沐春偷偷瞥见孟清凝重的表情,不由担心道。
“唔……没事没事。”孟清支支吾吾,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强笑着答道。
沐春本想追问,知秋瞪了她一眼,便把话吞了回去,乖乖跟在孟清身后,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
孟清背手慢行,时而抬头仰望天空,时而远望群山,又或者看看湖面,低下头静静走着……不觉,霜露湿衣……
从县城出来,越过两三个村庄,绕湖而走,大约半个时辰,便能到南亭……
一路无言,孟清三人来到了原来南亭的位置。
小书童打着呵欠,睡眼惺忪,见有人来,将就着打起精神。
孟清见自己来的早了些,便走到湖边板桥,临水而立,一个人发着呆……
晨风起涟漪,饿禽点清波。岸桥边,芦苇丛生,水草摇曳……
阵阵水香扑面而来……
孟清不禁有些着迷…一瞬间,往事涌上心头。
犹记当年昆仑战吐蕃,一马平川,两军对阵,旌旗漫野,兵戈蔽日……五万官军和自己的三万义军,对阵八万吐蕃军,兵力旗鼓相当,可是官军装备精良,又有常龙从燕幽战场带回来的善战之师,所以,当时人人都是满怀信心,热血沸腾……
可是,唯一没有人注意到的是,战场!
地势颇高的昆仑平原,空气稀薄,哪里是寻常人能适应的,所以,将军交战不久,这个问题便一下子暴露出来,己方士兵冲锋途中纷纷倒下……有的,差一步,就冲进敌阵了,就那样硬生生倒在了敌人的面前……
那场战事,结果不言而喻,十分惨烈,若不是义军和常龙所部苦苦断后,恐怕八万大军,就要在昆仑平原折戟沉沙了……最后,官军撤退,到地势低的地方,设置防线,一边进行修整,一边阻挡敌军。
本以为这招可以管用,可是哪知吐蕃人狡诈,竟然分兵北上玉门关,绕道偷袭长安……
……
一阵风吹过,寒意深深,孟清不禁一个哆嗦。
知秋轻轻走来,替他披上了袍子。
孟清冲她微微一笑。
“还没人来?”孟清忽然想起正事。
“你自己看。”沐春怒嗔道。
孟清无奈一笑,侧目看去,原来赶来看比武的人群已经聚了好大一群了,再向场中看去,飒飒身影,倚剑静立。
孟清一惊,赶紧向那人走去。
“失礼失礼!”孟清不由有些歉意,自己让人家等了那么久……
“无妨无妨,本想叫门主一声,可是见门主似有心事,所以没有冒昧打扰,况且,又无他事,等一会儿,也无妨。”男子和颜悦色,不紧不慢说道。
孟清不由心中顿时对这人有了好感,没想到此人如此善解人意,能有如此对手,也是我之幸也。
“没想到兄台竟然知道我?”孟清更在意的是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按道理来说,自己多年不入中原,应该已经没有几人知道风雪门的事了。
“实不相瞒,家父曾讲过一二旧事。”男子也不避讳,直言相告道。
“哦?敢问令尊……?”孟清不禁眉头一皱,对眼前这个人更加感兴趣了。
“家父洛靖良。”洛风悠悠道,说的是轻飘飘的,却在孟清心中,一石激起千层浪。
孟清心中顿时一荡,震惊不已,眼前,竟然是洛靖良的儿子……他虽然与洛靖良不曾谋面,可是,当初也是颇有耳闻,那时候,洛靖良征战北境,攻无不克,可以说是名扬天下,就连偏僻的西境,知其事迹者也是十之八九。
如今,那个曾经的国之柱石的儿子,站在了自己面前……不禁睹人思人,一时,脑中,故人面容,一一涌来……
……
“嗯……真是年华匆匆啊,洛靖良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孟清不禁幽幽道。
“门主容颜不衰,何惧岁月。”洛风闻言一笑,他大概想得到,孟清一定是想起往事了,才这般感慨。
“哈哈哈,真是会说话……”孟清大笑,不禁摇摇头。
“今天真是巧,能与门主切磋,也算是洛风的荣幸。”洛风彬彬有礼道,对眼前这位,他不愿轻慢。因为他在军报中看到过,孟清,也是和父亲一样,于国有功的人,纵然他后来如何,自己又凭什么去评判呢?
“那就让我来试试,洛靖良的儿子,是不是当得起洛阳府府帅这个头衔。”孟清说罢,手往后一伸,沐春赶紧跑上前,把剑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