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雷转院到市区医院的第三天,终于调动了齐泽留在他身体里已经十多天的那股冰凉的气流,只是,这股气流所过之处,给他带来的不是他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种舒爽的感觉,反而是剧烈的疼痛,就像是一枚巨大的钢针在身体里来回穿刺,让徐雷忍不住就要痛呼出声,也让他更加理解之前那个小女孩为什么会满腹怨恨了——任谁活生生地痛死,都不会太过好受。
不过,徐雷依然坚持了下去,直到再也没办法让那股气流多动一动,再也没办法坚持的时候,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二十来岁的陌生青年,正飘在空中看着他,这个人,不是齐泽。
“你是谁?”徐雷问道。
“你的第二个任务对象。”齐泽的声音响起,徐雷这才发现齐泽就站在自己的旁边。
“你们真的能帮我报仇?我求求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帮我报仇,一定要让那个该死的家伙得到应有的惩罚!”那个青年急切地开口,同时朝着徐雷扑了过来。
“你毕竟是厉鬼,不要靠太近。”齐泽挥了挥手,那青年立刻就在徐雷前面一米远的地方被定住不动了。
青年看了齐泽一眼,不再挣扎:“我求求你们了,一定要让那个家伙接受惩罚!还有我的父母,我爸本来就在住院,现在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说到后来,在空中蜷成一团,抱着膝盖就呜咽了起来。
之前的遇到的是一个小女孩,交流并不顺畅,这次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岁数的成年人,倒是让徐雷松了口气:“你是怎么死的?”
“我是被撞死的,那人超车,结果撞到了路边开着一辆电动车的我……”那个青年身上缠满了黑气,浑身颤抖起来。
“撞死的?交通事故?”徐雷有些好奇地问道,每天都有无数人发生交通意外死亡,难道这样的也会变成厉鬼?
“不,那是谋杀!我本来只是被他撞了一下,但没有被撞死,我大声求救,结果那人又开车回来,重新在我身上碾压了几遍……”那个青年的手抖了起来,满脸的恐惧:“我一直在喊救命,我想躲开,可是我躲不了,我想爬到路边去,可是我没他快,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从我身上压过去,他怕我没死透,绕个圈儿又从我身上压回来,我求饶,求救,却怎么都没用,最后我就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浑身抽搐……”
徐雷一愣,本来他还想着,如果只是交通事故,那实在没什么需要报仇的,只要帮忙找到肇事者,把肇事者交给警察就行了,但现在……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交通肇事逃逸,而是赤裸裸的谋杀!
“我刚刚大学毕业,在市区工作,这次请假回来,是因为我爸中风了,我家家境一般,我爸身体又一直不好……供我上大学,给我爸治病,已经把家里的钱花光了,前天晚上我是去借钱给我爸治病的,结果倒好,钱没借到,人也没了。”那个青年的呜咽声越来越大,整个眼珠子充满了黑气:“他撞死了我,要是给赔偿,那也就罢了,可是他撞死了我还跑了,开着保时捷跑车,撞了人之后竟然跑了!我成了一滩碎肉,我爸怎么办?我妈怎么办?”说到后来,他几乎已经开始咆哮了。
徐雷沉默下来,看到对方发泄地差不多了,才道:“我会帮忙的,你知道撞你的人是谁吗?”
“当时是晚上,撞我的人没看清楚,但我记得车牌号,他一开始撞了我的时候车子打滑停下来了,那时我就看清了车牌号,是个很吉利的数字……你们一定要帮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还有,你能帮我去看看我的爸妈吗?求你安慰安慰他们……他们年纪都不小了,我爸还中风……”那个青年哭的更厉害了。
“你现在不用哭,把你的情况,你的信息,全都说清楚就行,如果哭有用,这世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了,”齐泽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至于你要付出的代价,我只要事情结束之后,你好好地去投胎,把你身上的怨气给我就好。”
“谢谢……”那个青年感激地看了一眼徐雷,终于冷静下来,开始详详细细地说自己的事情。
这个青年名叫焦正业,今年二十四岁,是土生土长的市区人,他的母亲以前在供销社上班,后来供销社倒闭,就进了超市,如今已经退休,他的父亲本来是化肥厂员工,化肥厂同样因为效益不好倒闭之后,就摆了个修自行车的摊位。这对夫妻在二三十年前,都是让人羡慕的拿着铁饭碗的工人,在焦正业小时候,一家人的生活也是不错的,但是放到现在……
如今市里骑自行车的人越来越少,焦正业的父亲又是糖尿病又是高血压,早就做不动了,他母亲本来退休后找了个洗碗的活,但这些日子要照顾丈夫,却也不得不辞了职,他们一家如今家徒四壁,甚至还在外头欠了债……如果焦正业还在,以后好好工作日子总能过得越来越好,但眼下焦正业被撞死,警方还抓不到肇事者……接下来两个老人的境况可想而知。
交通事故,如今全国各地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一旦遇上较为严重的事故,不管是撞人的还是被撞的,都讨不了好,特别是那种撞成重伤的,被撞的可能要一辈子躺在床上吃药不说,撞人的也要承担巨额的医药费,即便有保险,保险也有上限。
正因为这样,一种可以说毫无人性的说法就流传开来——撞个半死,还不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