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牛金干咳一声,看了一眼靠在墙角的汤远哲,目光闪动。

“你要是敢对他有什么不好的举动,我相信你马上就会见到太阳的,”齐泽轻声一声,晃动一下念珠。

“说,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人生的三大终极问题,无疑也是鬼生的,齐泽笑眯眯的样子在牛金看来,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怕。

他就很奇怪了,后面那个人明显怕的要死,正在强壮镇定,但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根本不怕,而且他怎么看出来的?他自觉已经隐藏得够好了,难道真的是修炼有为的道士?

他尴尬了笑了笑,倘若真的是这样,那就是自己的机缘啊,当下站起身来对着齐泽一拜,“我是枉死的。”

齐泽点点头,若不是枉死也不会变成厉鬼,早就超度去了。

“只是不知为何,根本没办法转世,只能成为一个孤魂野鬼,在世间游荡。我经历战乱,又见过辉煌,看过人间繁景,早就想往生再次为人了。不过这茫茫人海,我游荡这么多年,愣是找不到一位能够看到我、知晓我存在的人,无奈之下只能俯身在牛金身上,稍微体验下做人的感觉。”

他说完见齐泽面无表情,连忙摆手,“我没有骗大师,我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点谎言,天打雷劈。”

汤远哲惊了。

自己这个兄弟厉害啊,居然让一个鬼如此哀求他,此时他也忘记了害怕,一脸懵逼。

齐泽微微一笑,他也是很震惊,见过人发誓,鬼发誓倒是头一回,“那你可知阴阳相隔,你出发虽没有恶意,但做的事情却是害了他,怎么?还赖着,不下来?”

牛金满脸苦涩,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此时也只是乖乖的下来。

一阵阴风徒然在坊间中吹起,一团黑色的烟雾从牛金身上缓缓分出。那团烟雾渐渐化成一个人形,居然是一位青衣长衫的书生打扮。

“老兄,你哪年生人?”齐泽忍不住问,眼前的打扮,他只在电视上看过。

“小弟叫薛飞柏,光绪三十四年生人,”厉鬼对着齐泽一抱拳,若不是那鬼气森然的样子,倒还像是个翩翩公子。

齐泽脑海中极速运转,光绪三十四年,那就是1908年,得,这位老兄活了几百岁,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老鬼。

“求大师怜悯,我一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守善如常,给我一个重新做人,转世投胎的机会,”薛飞柏说着当即跪下,匍匐在齐泽脚边。

一时间齐泽也拿不定注意,他看了一眼嘴巴张得很大的汤远哲,指望这位好友是不可能了,他轻咳一声,“你不错,的确从未害人,如若投胎转世,定然生在大富之家。”

厉鬼薛飞柏眼睛一亮,阴煞之气似乎都少了些,他满脸期待,能再世为人那已经是极好的了,若是能投胎在好人家,也不枉他这些年东西奔走,浪荡大半生了。

他刚想张嘴,但又连忙闭嘴,自己的命运可就握在眼前这位年轻大师手中啊,可千万不能顶撞了,只能渴求的看着他。

“只是!”

薛飞柏身子一颤,汤远哲眉头也皱起来,虽然眼前是一个鬼,但人家已经跪下了,男儿膝下有黄金,男鬼也差不多嘛,难道自己这位兄弟不行?

齐泽把一人一鬼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微微一笑,“只是这投胎转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说这**,阴阳相隔如天堑,就是那正常轮回也要通过一道道考研,轮回牵引,按照前世功德,一生功绩来评定,最后投胎到哪,是人,是畜,只能天定,都是天数。而你死时没有及时投胎,等于自愿放弃,别妄图找到得道高僧,道门奇人就可扭转天数,操纵轮回六道,那决计是不可能的。区区人间修士,就算本领再高,怎能逆天?”

齐泽把自己知道的,再加上自己摸索出来的东西,稍微加工一番,一股脑倒出去,直把薛飞柏说得汗流浃背,血色尽失,就算汤远哲也是暗暗心惊。

薛飞柏面色惆然,这一点他自然也有所感,但那都是自己猜测,如今一个“大师”都这么说了,那怎么还能错的了?只是就这样放弃,那真得抱憾终身,做鬼都不安宁。

“那,我听说鬼被超度,不就可以了吗?”

“强行超度?”齐泽哂笑一声,“你真是试试?我不介意当这个刽子手,”说着他便拿起念珠。

“慢着!”

齐泽和薛飞柏同时一愣,转头看去。

汤远哲面色煞白,他紧咬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腿肚子打颤,“小齐,不能这样做,虽然我不懂这些,但强行一事,绝对不会产生好结果的。”

齐泽点点头,收起念珠,看了一眼薛飞柏,“看到了吗?我这兄弟都懂,你这做了几百年的老鬼居然还不懂?强行超度,灵性尽失,魂性泯灭,别说投胎做人,就是做qín_shòu、花草都难,多半会消散在天地间,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上消失。”

薛飞柏脸色本来就很白了,被这一说,更是煞白无比,当下整个身子极速颤抖,我想做人,不想做什么qín_shòu花草啊,那样的话,还不如继续做鬼来的好。

齐泽看他的样子,忽然笑道,“你是不是以为继续做鬼就行?”

薛飞柏愣愣的点头。

“年轻!!”齐泽大摇其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够存在这么长时间,毕竟你身上的阴煞之气还不够我塞牙缝,但我可以肯定是,你绝对存活不了多长时间,指不定哪天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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