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辕风的故事里,事情是这样的。
“当年岐婴冲破三生池的封印,悯宸立功心切,于是请命带着明魂盏前往冥界将岐婴彻底消灭。魔君心善,顾念着岐婴与辛戊神同宗同源,若岐婴被灭,辛戊神自然也要跟着消散于天地间。于是我们魔君就与天界那位草包太子在大雄宝殿上吵了起来,大约是没吵过,最后天界那草包太子还是带着佛门圣物明魂盏去了冥界。”
龙十七听着,有些质疑地皱了皱眉头,“怎么会?别的且不论,吵架,九夜还能输么?”
辕风被龙十七质疑,面色微红,不自然地咳了咳,“你还想不想听故事了?”
“想,想,想,你接着说,后来怎么样了?”龙十七马上讨好似的笑了笑,示意辕风接着讲下去。
“后来当然是魔君追着草包太子到了冥界,不过幸好魔君在三生池旁遇到了同样是为了辛戊神前来的冥王北颐。”
“可是,既然都是为了辛戊神,那辛戊神为什么不来呢?总不能是彼时他尚不知晓岐婴已经破了封印吧。”
“这个,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似乎是因为当时辛戊神不知为什么受了重伤,在九重天昏迷不醒。传闻望舒神女和狄夏神女照顾了辛戊神足足五十年,辛戊神才醒了的。”最后一句,辕风凑到龙十七耳边神秘兮兮地道。
龙十七偏头,疑惑地道:“辛戊神究竟为何昏迷不醒五十年呢?”
“此等天界秘辛,我如何知晓?不过,你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听了?”
“你讲,你讲。”龙十七赔笑道。
“魔君与冥王在三生池畔同天界太子与他带领的三万天兵殊死搏斗,才救下了当时被佛光普照的奄奄一息的岐婴,但是魔君在打斗中不慎失手,打碎了明魂盏,所以才会被佛祖在菩提树前罚跪百年的。”辕风惋惜地道,为九夜所受处罚感到不平。
龙十七却皱眉道:“九夜如此轻易放走了岐婴,还打碎了明魂盏,就不怕来日岐婴为害六界?到时候束手无策,如何是好?”
辕风有些生气了,“你不称赞魔君救了辛戊神一命,却要指责他放走岐婴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她忽然想起她偷听那天辛戊神与九夜谈起岐婴时的语气,心下更加惴惴不安起来。
“有什么可担心的?当年冥王与和渊上神他们能封印岐婴一次,君上就能再封印他一次。我说十三月,咱们就不要在这里胡思乱想了吧。”
“也对,他可是九夜。”龙十七听辕风这么说,虽然仍有些心慌,但是想到九夜,却还是渐渐放下心来。
龙十七以为自己知晓了从前原委,却不知往事辕风也不过只知小半。
他们与世人无异,只知九夜为救辛戊神而毁明魂盏,被罚跪百年,却不知当年和渊以元神封印岐婴,更不知九夜以自己的元神立誓,若有朝一日岐婴为祸,九夜必定自毁元神以灭岐婴。
龙十七同辕风一样,盲目地以为天地太平,盲目地以为只要九夜在,便万事大吉。
毕竟幻象中的人,都是一样的无知浅薄。
龙十七望着眼前的明月,朦胧的月光像是给天地蒙上了一层薄纱一般,美得虚幻。她想着九夜那些往事,心中的巨浪久久不能平息。
许是从那时开始,九夜就已走出了那片菩提,就已背对这天地了吧。
良久,龙十七方找回些心绪。
“你说这湖中的妖兽们要何时才能醒来啊?我怕回去的时候竹琮发现我不在又要在九夜面前说我顽劣。”龙十七看着仍然寂静的湖面,有些泄气地问道。
龙十七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身旁辕风的回答。
“辕风?睡着了?”龙十七偏过头,却看到辕风已经倒在了地上昏睡过去,她诧异地抬眸,眼神却一点一点变得明亮,她僵着脖子,连眨了几下眼睛,咽了咽口水,干笑两声,弱弱地开口。
“这么巧啊,魔君也来这里赏月吗?”
突然出现的九夜令龙十七一下便失了心智,大半月不见,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她上看下看,想从九夜身上发现什么不同来。可是她上看下看,却将自己看红了眼眶,鼻头一酸,就有眼泪要夺眶而出。
她猛地别过头,妄想遮掩自己的情绪。
九夜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微微勾唇,将瘫倒的辕风往一旁踹了踹,坦然地在龙十七身旁坐下。
“你倒是悠闲,跑出来赏月,夫子罚抄的经书抄完了?”九夜浅笑道。
此时龙十七早已敛好了情绪,故意不看他,嘴硬道:“早就抄完了,不劳您老人家挂心。”龙十七心中暗骂竹琮这个小人,居然这么快就将这件事传到了九夜耳朵里。
“是吗”,九夜反问,嘴角的笑意久久未散,“许是我看错了,方才我去你房间里,好像只看到三本你抄好的经书。”
龙十七心中上一秒还在生着气,顷刻间怒气便烟消云散了,软糯糯地转过头,“你特意去找我了吗?”
九夜还以为她要生气质问自己为何随意进她的房间,万万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心中某一处似乎蓦然柔软起来,如墨的眼眸中含着灿若星辰的笑意,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道:“我今日听竹琮说你被夫子罚抄百遍经书,便特意来瞧瞧你,谁知道你不在,我还以为你是一时想不开,便急忙出来寻你。没成想,你却陪着辕风在这里悠闲地赏月,若早知如此,我何苦深夜跑来无妄海。”
听九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