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花果然很争气,她一举考了个第一名,连带着何建平脸上有光。

闺女出息了,他也觉得自己有出息,走路似乎都带着风,逢人就夸春花。

只是春花最后却选择在镇上的中学上初中,并没有到市里面去。

其实按照春花的成绩想要去市里读初中也未尝不可,可是春花却主动放弃了。这让许多人都不解。

当秋月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觉得有点心疼,只是春花一向很懂事。平时的脾气非常温和,只是性子却很倔。

这件事情,既然她自己都已经做出了抉择,那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何建平觉得有愧于她,就给春花买了一辆自行车。这在村子里面可是一件特别大的事情,自行车带回来的那一天,何建平还放了鞭炮,喝了两口小酒。

他一喝酒都又喝高了,总是容易说胡话。

“当年我和你们妈妈结婚的时候,没钱给她买什么三大件,订了亲之后就这么嫁过来了。当时家里穷,彩礼也没多少到现在我还欠岳父半头猪呢。”

田丽在一旁听见了,又是红着脸,拿扇子敲他的脑袋。

“整天喝喝喝,怎么没喝醉呢?赶紧回屋休息去。”

不过田丽也只是嘴上呵斥而已,她现在肚子越来越大,身体也是越来越笨重,也懒得去拉扯何建平。

何建平当时没说什么,嘿嘿笑了两声之后就晕晕乎乎的回去睡了。

小春花还不太会骑着自行车,一连练了好几天,膝盖上全都是擦伤。最后勉强能骑了,可是真要骑走,何建平又担忧起来,总害怕会摔了。

春花出门的时候,何建平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小心着点儿。

春花连连回头应和,何建平和田丽一直送到了村口,这时才回去。

就这么春来暑往,一转眼,又到了新年的时候。

新年总是有许多事情需要操持。现在田丽当真是什么事也做不了,除夕之前需要打扫卫生除旧迎新,何老太就想让老二媳妇过来帮帮忙,翠玉虽然是不大情愿,但是老太太都这么发话了,她要是再不来,估计少不了一顿骂。

只是等翠玉来了之后就发现,秋月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好了。

房子很亮堂,看上去有模有样。

“婶婶,你可来的太早了,我都把事情做完啦。”

秋月手中拿着一个鸡毛掸子,用力的扬一扬,就有许多灰尘飞得出来,弄的翠玉连连打喷嚏。

“太阳都晒屁股上了,婶婶才起来吗?”

听见自己被一个后辈这么教训,翠玉的脸色那是黑成锅底。

她一动口刚想着要训斥几声,可是秋月又笑眯眯的说:“我这就不需要婶婶帮忙了,婶婶去奶奶家里吧,奶奶估计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一提起何老太,翠玉狠狠咬牙,转身就走。

田丽在屋里听见了,笑着走出来,“臭丫头挺能说会道的。”

秋月得意的轻哼一声,来到田丽面前,发现她的身高已经到田丽的肩膀。

时间过得真快,再过那么一两年,也许她就长得比妈妈还高。

秋月暗暗的比量了一下自己还有田丽的身高之后,把新贴书皮的课本给成远送过去。

等到了除夕晚上,一家人都在守夜。这是原本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等到半夜的时候,田丽的肚子就突然疼起来。

羊水破了。

秋月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孩子也没有生过这种时候就急得方寸大乱。

春花说:“爸爸在这陪着妈妈,我去找稳婆,秋月去找奶奶。”

秋月点了点头,随后就跑出去了。路上很黑,她也忘记了拿灯好几次都差点摔了。

等秋月告诉了何老太,再次回来的时候,就听见田丽一直在扯着嗓子叫。

这时候稳婆已经到了,正在屋里接生。何建平在外面走来走去,一副焦急不安的样子。

虽然在此之前,秋月也曾经做过准备,但是现在也跟着慌乱。

她局促的呼吸几声,想要跑进去看看,这时发现成远趴在墙头那边一直看过来。

秋月过去瞪他一眼,“干什么?赶紧回去。”

“婶婶怎么了?”成远对于这件事情那是一窍不通,听见田丽叫得特别痛苦的样子,他在旁边也没睡着,就过来瞧一瞧。

“你赶紧给我下去!爬这么高也不怕摔断腿!”秋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就只好含糊不清的敷衍几声,又焦急不安的走来走去。

成远撇了撇嘴巴,也不说话了。他似乎想要从墙头那边跳下来,可是成奶奶突然出现,把他给拉下来。

等到午夜的时候,开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几乎都已经快要把田丽的惨叫声给淹没过去。

秋月的脸色也是变得煞白起来,似乎疼的也是自己。

过了一会儿,成奶奶过来把春花秋月给赶出去了。

“去奶奶家那里坐着,这儿你们不要掺和。”

春花秋月没有办法,只好走出了家门,跟成远待在一块,三个小孩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什么。

鞭炮声也越来越大,在那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当中,似乎响起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秋月竖起耳朵倾听,发现稳婆大声的报喜:“老何!老何!你家这个是个带把的!”

还真是个男孩。

秋月听见这句话,也连忙跑回来了。

除夕夜过得兵荒马乱,因为这个孩子猝不及防的降临,而变得非常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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