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岁自己的话来说,枪这种玩意儿,在无名面前,跟小孩子手里玩的弹弓也没多大的区别。现在窗户纸已经捅破了,敌我关系已然明朗化,而这时候无名的态度将会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这场斗争的胜负,只凭无名站在哪一边,胜利的天平就将倾斜于哪一边。
我眼下心中暗自盘算,自问比脑子,我自然不是大岁的对手,不过好在我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他既具备充足的动机,又具备比我还有利的下手条件。
“如果我当时问你,在你给二丫下药的时候,她的情况是不是也是衣衫不整,你要是回答我不是的,那我自然会认定那小子对二丫做过什么。”我盯着大岁拿在手里的头灯,光束已经暗淡到了快要熄灭的程度,便加快语速,长话短说起来。“可是你别忘了,你当时很清楚的告诉我,你并没有在意过她的衣衫,所以不能确定二丫现在衣衫不整的情况,究竟是原本就是那样的,还是在我们离开之后,将她交由那小子看护的过程中,才造成的。”
我两手一摊:“既然你说的那么清楚,我又怎么可能还是执意自己的观点,仅凭那捕风捉影的所见,就对那小子狠下杀手?”我随即苦笑了一下。“你这话说出来无名也要能信你啊!”
“可是……”
“你先别急。”我摆手打断他。“先听我把话说完,等下有你解释的时候。”我随后话锋一转,便开口问他,儿爷现在在哪里?
“跟逗在一块儿啊!”他说着朝我和无名抖了一下肩膀,示意现在二丫正在逗的肚子底下,而逗就趴在他的肩头。
“好,如果我记得没错,当时唐敏用来当做局贡品的那只野猫,就是儿爷在你的指使下,给它弄死的吧!”
“是啊!”他言语急躁起来。“你这时候把这事儿翻出来干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问你,儿爷是不是钻进了那只野猫的肚子里,才给它弄死的?因为当时我看见儿爷是从那猫的肚子里破膛而出的!”
大岁没有吱声,算是表示默认,我则转向无名看了看,然后才将视线重新射向大岁:“这说明儿爷那小家伙,不仅极具灵性且道法修为精湛,就连杀人的技巧也是炉火纯青!”我话音一沉:“那么现在灯在你自己的手上,你敢不敢去看一看那小子的肚子上,儿爷留下的杰作!”
“儿爷留下的杰作?”大岁顿时语调上扬,满口不可思议的调调,随即转身走回到那小子的尸体旁,将灯光打在了尸体的肚子上,然后只见他的头越来越低,最后都恨不得将整个头都贴上那尸体的肚皮上去。
大岁蹲在那里看了半响,然后就像一下子触电了似得,猛然一个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背着我们在那里自言自语:“这……这怎么会这样!”
“是啊!”我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怎么会这样呢,这就要问你了,我和无名可没那本事能够指使儿爷做出这种事来吧?”
所以我一直觉得大岁的江湖外号叫穿山甲不是太贴切,他应该叫会打洞的猴子才更加的贴切一点,因为他不仅身手极为的敏捷,脑子也是反应极快。只见我话音刚落,他一个起跳转过身来,灯光忽的就照向我和无名,那一直攥在手心里的枪,自然也重新抬了起来。他的枪口所指,自然还是我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