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果冻石钻起来并不是很费力,可是撑开眼睛从内部看去,浑浊不堪又没有光源,一眼看不到头。心里的恐惧顿时开始加剧,这时候也不讲究什么节奏不节奏了,我提起体内残存的所有氧气,横插竖舞的便往外头猛钻而去。
我能感觉到后背还有人在推我,那种胸腔要炸开的感觉,又在意识里强烈的弥漫开来。就在这时,混乱的意识里闪过一幕,就是那个黑色的轮廓在这里面钻行时的画面。我当下也有样学样起来,将手臂放下,紧贴着大腿,身子使劲的前倾,然后脚下用力朝后蹬,把头当成钻头,这一来,顿时就觉得快多了。
我隐隐感到头皮突然一震,心下知道是到头出去的前奏来了,随即脚下狠劲的一用力,整个头部总算是破石而出。我一个劲的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很久,因为缺氧造成了头晕目眩,可还没待我恢复过来,后面的人便将我一下子给挤了出来。
等我们都出来后,黑袍人又像在外面的时候一样,双手又开始抚摸起这果冻石来。没一会这石头就又变回了原样,我用手摸去,光滑而又坚硬,大脑中竟突然想起了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我随即又朝身处的周围看去,这是一条人工开凿的长廊,非常的笔直。黑袍人取下女人身后的大弓,又从她背后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箭,随手从墙上的烛台一掠,将其点燃,然后搭弦,只稍稍一用力,以半弓状态射出。
没一会功夫,我看见长廊深处又飞回来一支箭,箭头还燃着火苗。但是还没飞到一半就已经没了动力,开始缓缓下坠,最后落在黑袍人的脚下,黑袍人随即将大弓还给她,便起身朝长廊中走去。
她挥手示意我跟上,我心想还没跟你算踹我屁股的帐,便连忙一个健步上前,朝她问道:“你看这一路赶的,还没来得及请教姐姐大名?”
她将大弓重新背到身后,便跟随黑袍人而去,只留下一句淡淡的“无名”两字。
“无名!”我心想不愿说就算了,管你叫啥名,当下摸了摸屁股便也起身跟了上去,嘴里还朝她喊了一句:“那行,以后我就叫你无名了,我说无名姐姐,以后这有话能不能好好说,别动脚行不行?”
她突然转过身来,我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小气到这样就要发火,谁知她却压低声音说道:“我在外面跟你说的,你都忘了吗,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发出任何声音,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再出声。”她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平淡,我听不出丝毫的威逼感。
“待会,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问,也不要反抗。”她又接着说道。我看见她说这话的时候,手下竟然扶向了腰间的弯刀,我知道她虽然这时语气很平淡,但是这个动作明显是在警告我,她是在向我表明她的态度,那不明之意分明是:如果我不按她说的做,那就得准备好面对她的弯刀。
我顿时抿起嘴吧朝她点点头,此后一路无话,这个长廊也不是太长,没一会就到头了。我走出长廊,当看见眼前这一幕时,我刹那间就明白了她为什么要一二再而三的嘱咐我,如果没有她的警钟,眼前的景象,我想我一定会惊得喊出声来。
这是一间巨大的地宫,中央立着一座有两个人高的石碑,四周生着四堆烽火台。石碑之前跪着一群黑袍人,放眼望去,有几十个之多,他们个个身前摆有一盏油灯,全在那发出那种如藏族呼麦般的喉音。这声音整齐划一,连绵起伏,频率非常快,让人听了极为的揪心。在这里看见一群人类,这就已经够瘆人的了,可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还在后面,在石碑之后,有一个长方形的石台,面积大概有四个兵兵球台那么大,高度大概差不多有一人高。石台上放置着一口类似于棺材一样的石棺,四周生有几束枯老的枝干,而石台之下,一片白色沃野,竟然满是白骨。
我们朝着中央石碑走去,我看看那堆积如山的白骨,心下着实惊骇的够呛,两支腿脚,这时候也已经有些发软起来。当我们走到跪在地上的那群黑袍人后面,带我们进来的黑袍人递给无名一件和他们身上穿的一样的袍子。她接过来将其套在身上,带上帽兜,然后双腿一弯便也跪了下去,她用手指着她身旁的一块地方,对我用极小的声音说道:“跪下。”
或许是被眼前这种犹如朝拜般的气氛所感染,或许是畏惧她先前的警告,我什么也没有说便顺从的跪了下去。这时只见黑袍人又拿来三盏油灯,分别放置在我们和他自己的面前,然后他也在我的身边跪了下来。
我听见他们两个,也开始加入到喉音吟唱的行列中,开始在我耳边嘴唇不动,只用咽喉出声,发出连绵不断的怪声。这声音令我抓心脑肺倍感煎熬,我当下只得用手堵住耳朵,以求减轻痛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这种声音弄得犹如喝醉了酒一般,头昏脑涨整个人都晕乎起来。这帮人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声音始终在刺激着我的听觉神经,而且是持续的,毫不不间断的。又过了一会,我感觉意识开始模糊,整个空间开始在我眼前不停的旋转,只觉得头痛欲裂,最后终于是犹如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大脑瞬间就空白了。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停止了怪声的发出,但我的耳朵依旧在不停的嗡嗡作响。我坐起来,只见所有的黑袍人也都已经站了起来,而且是全部围着我站在周围。我就像是一个圆圈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