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孤身一人在一间招待所的单人间里醒来的时候,我不知道我已经睡了有多久了,只是感觉前胸贴后背,饿的头都晕乎乎的。
我起床检查了一下随身的物品,基本该有的都在,录音机当时潜水的时候忘了取下电池,估计是烧坏了。但是磁带因为一直放在带仓里,倒是完好无损,虽然进了点水,只要不放在太阳底下暴晒,将其放于阴凉处慢慢晾干,还是可以使用的。脖子上两串三宝血和一串钥匙,也都安然无恙的挂在胸前,只是我翻来覆去找遍了全身上下和所有的东西,这才发现我现在是身无分文,当时在那座岛上,背包里的东西全丢在了那山洞里,其中就包括我的钱包。
我盯着从口袋里掏出来的金戒指,叹了一口气,当下将它戴在手上,然后收拾了东西便下了楼。
我从值班室的玻璃窗朝里看去,一个大妈正在里面磕着瓜子看着黑白电视机里唱的豫剧,我敲了敲了玻璃,问她我来这有多久了。她告诉我,是一个挺漂亮的姑娘背我来的,随即简单翻了一下登记薄,说是昨天夜里凌晨一点左右开的房。
我朝她背后墙上的挂钟看了看,指针指在四点一刻的位置,转头又看了看门外的天色,想来我这一觉是从凌晨一点睡到了下午四点。
我将手掌举起来,手背对着她,说道:“大妈,那女孩是我女朋友,粗心大意,走的时候没给留钱,你看这戒指抵给你作房钱,你还能找我多少?”
这个时候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说是要开房,她先帮他办了入住手续,然后慈祥的笑脸像母亲的面庞一样温暖的对我说道:“你这孩子真有福气,哪找的那么漂亮的姑娘,还说人粗心大意,房钱早付过了,你东西收拾完了,只管走吧。”她说着俯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玉佩和一张五元的纸票递给我。“你们是外地人吧,小两口出门在外不容易,你们昨晚来的匆忙,看的出来是遇上了啥急事,你把这个玉佩还给那姑娘吧,房钱大妈替你们免了,睡了一天肚子也饿了吧,这五块钱拿去买点东西吃吧。”
我接过玉佩,心里一阵暖意,连连向她道了谢,便有些尴尬的走出了招待所。出去后,我第一件事就是马不停蹄的找了一家面馆,然后叫了一大碗羊肉烩面,好一顿狼吞虎咽,场面极度不堪。
吃饱喝足,出了面馆,刚好有个背着烟摊的走卖人上前问我要不要来包烟,说是档次齐全各种价位的都有。我这本就老长时间没抽烟了,听他这么一怂恿,头脑一热,竟将剩下的钱悉数扔给了他,换了一包“彩蝶”,眼下也没地方可去,便点上一支烟坐在马路牙子上发起了呆。
思绪随着缭绕的烟雾翻滚,回想此番种种,眼下无疑面临进退两难的处境。回去继续探查宝哥交给我的线索,第一没有向导不认识路,第二即使让我鬼使神差的找回到无底洞,我也没办法下得去,第三看无名当时每行进一步,都要射出一箭,然后等回过来一箭才继续行进。现在想想,这明显是一种通传,那山洞里的暗河和地底大裂谷,看似犹如无人之境,实则戒备森严,凭我孤身一人绝对别想进的去那绝壁上的石头宫殿。
但是不回古罗地,我眼下身无分文,这里又没个认识的人,别说吃喝拉撒睡了,连买张车票走人那也是天方夜谭。
就在我眉头紧皱狠狠抽着烟,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突然嘴里一凉,一种熟悉的怪异感突然袭来。
我环顾四周,只见那卖烟的走卖人早已不知去向,我连忙掐灭了烟头,将其卷纸剥开。烟丝之中,果不其然藏有一个搓起来的“金箍棒”,就和当时在盘宫石室中发现的那根宝哥的烟,如出一辙。
此地不宜久留,临行前老管家给了虎头一个锦囊,说是等那女人将你带走之后再打开,里面的内容我已得知,他们要在你回来之后,杀你灭口。
你几日不见踪影,援军已到,现在整个罗山县城,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耳目众多,你要小心为是。
今夜十二点,汽车站后门,我在那等你。
我看罢,背后顿时倒抽一口寒气,再看看这张字条最后的署名,无不让人欲哭无泪只想笑,那署名写得竟然是:两广小太岁穿山甲敬。
我心中暗骂,这家伙在如此危机时刻,紧要关头,竟然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这点破事。想来他眼下定是还和虎头他们在一起,抽不开身,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给我传递消息,我只是不明白他怎么也会这招。
我又抽出一支烟点上,装着若无其事的抽着,但是眼睛却贼贼的四下瞟去,一句整个县城都是他们的人,这话,着实令我有些惴惴不安。
这老管家与我无冤无仇,再说他也没这胆子,这要杀我的幕后黑手,一定还得是那个我从未谋面的东家。
难道宝哥当时也是遇上了这样的事,他之所以隐藏起来,不愿露面,完全是为了躲避东家的追杀?
我随即想想,又觉得不会是这么简单,如果只是为了躲避追杀,他既然可以在石室中给我留下烟头,则说明他料定我也会被东家派来这里,那他为什么只将水波纹图案差人送回红升堂,而只字未提让我注意被灭口这件关乎性命都的大事。
想到这里,一个更加符合逻辑的分析浮出水面:宝哥的失踪,完全是他自己为之,并且这一定打乱了东家的计划,或者损害了东家的某种利益,从而东家正是怕我又会重蹈宝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