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将箭头对出窗外,眼神瞬间就换了一种光,我寻着箭头所指的方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这里应该是工业区,现在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窗外是无人的马路和一排排整齐的厂房。
我将目光的焦点又落在了弓弦上那蓄势待发的箭羽之上,这才发现靠近箭头的位置,裹了一块黑色的油布。还没等我看个清楚,箭羽已经离弦飞出,越过一排厂房,在天空中划过一道犹如闪电般的黑色弧线,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
这一箭使出了全力,无名手中松开的弓弦,快速而又高频率的震动着,在耳边产生了一段使人抓心挠肺的颤动声,久久不绝于耳。
无名收起大弓又重新坐定,车子始终在以极高的速度飞驰着,我只能紧紧的抓住座位的靠背来稳住身子。为了盖过已临界极限的发动机所发出的咆哮声,我提高了嗓门朝无名问道:“你知道穿山甲在哪?”
大岁的行踪是我独自调查发现的,根据沙哥的讲述,她和李大仙从松柏林中出来之后,就一路赶回了那座农家宅院。而后李大仙发现了沙哥留下的线索,俩人又直奔华哥他们营地而去,到了营地问明了情况,就带上我和沙哥就直奔哈尔滨来了,其间无名并没有单独行动过,而她眼下又是如何得知大岁行踪的呢?
“这是从双头人身上取来的。”她说着用两指指尖捏着个什么东西放到了我的手上。
我接过来凑到眼前一看,顿时一阵反胃,差点没把东西一不留神甩在她脸上。我随即就像急于脱手一块烫手山芋似的,一把抓起她的手,手掌向下翻去,将那东西又卡回了她手里。
完事我一个劲儿的在座位表面的绒布上蹭着手心,趴在肩头上的逗这时一个抖擞就立了起来,朝着她手里的东西就叫了两声。我安抚了一下逗,只见无名将那东西放回一个火柴盒子里,然后问我:“知道双头人什么最可怕吗?”
“当然是他的双刀。”我不假思索的回道。
她摇了摇头:“是蛊。”
“蛊?”我惊讶的唏嘘一声。
她晃了晃手里的火柴盒:“这就是他们的蛊。”
在红升堂的时候,金老头收过一个明朝年间湘西梅山教的盛蛊器皿,我当时对那东西好奇,就跟包子还有瘦柴讨教过一番。所谓的蛊,其实就是一种人工培养的毒虫,养蛊之人择选精悍体壮的放于同一器皿中,令其自相残杀,经年之后独存下来的那一个,就是蛊了。
在我国古代蛊术一度盛行,成了一种少数人掌握的神秘巫术,人们谈蛊色变,更有“蛊惑人心”这样的成语流传于世。只是后来这养蛊、放蛊、下将头等技法,一直被历朝历代视为邪术而屡遭禁止,所以当代我国懂蛊之人是少之又少,反倒在日本、菲律宾、泰国等南洋等地一直非常活跃。
“双头人之所以可以轻易的追踪到我们的行踪,就是因为我和李大仙在松柏林里被他施了蛊术,中了他的蛊虫。”无名一边说着,一边将火柴盒凑到耳边听着,然后时不时的指导着司机该往哪里走。
“你们……你们中了蛊?”我脸色骤变,神情紧张,好在她随后告诉我,她和李大仙身上的蛊已经被她解决掉了。
原来那双头人其中一颗头颅是用来养蛊的,那些跟大粪池里滋生的蛆虫长的差不多的其实就是一种罕见的蛊虫,他们用自己的血肉来喂养蛊物。
当时在松柏林里她和李大仙遭遇双头人时,一早就被其暗中放了蛊,这种蛊不但可以毒死一头水牛,也可以长距离感知同类,其功用大概就和沙哥他们堂会使用的音久螺差不多。
我现在终于知道她当时扎李大仙和教授的大腿,其实还藏有另一个目的,她在得知她和李大仙都中了蛊以后,先是自己用刀子将她体内的蛊挑了出来,然后用箭又将藏在李大仙大腿里的蛊给刺死了。
无名长期与双头人斗争,早已学会了听这种蛊,其实她本就听力过人,这一点,从她可以摸着黑,仅仅凭借声音就能在无底洞里准确的射杀山鯓看的出来。
她在解决掉双头人之后,从他头上的蛊虫里听出了三只正在追踪同伴的蛊,其中两个正是在追踪她和李大仙身上的,而还有一个,她在取来闻过之后,便知道是在追踪大岁的。
为什么她可以断定那只蛊是在追踪大岁,这还要从施蛊的方法说起,双头人的这种追踪蛊术,在施术的时候,必须先将两只长期经过训练的追踪蛊放入追踪对象的体内,然后潜伏一只退回一只,只有这样退回来的那一只才可以追踪到目标。
话说这穿山甲不仅下地的本事一流,酿酒的技艺也是高人一等,他自酿的老窖烈酒,那冲人的味道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那种酒很特别,无名一定是在大岁身上闻过这种酒味,所以当她在那只蛊虫身上也问到了同样的酒味时,立刻就明白了这只蛊曾经钻进过谁的身体里。而刚刚逗的举动,就更加佐证了她的推断,那火柴盒中的蛊虫,一定是带有大岁身上的酒气,所以才使得逗一闻到就开始兴奋起来。
“双头人追踪你,是因为跟你是老对头了,可他们为什么要追踪大岁?”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们的目标是你。”她依旧侧耳倾听着火柴盒,神情非常的专注。
“我!”我听她这么一说惊的一叫,顿时嘴巴张了多大,而她立刻伸手挡了我一下,我看她将火柴盒死死的贴在耳朵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