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大岁要将我带去哪里,更不知道这原本黑漆漆的四周,怎么就突然的亮了起来,这个时候,我已经放下了遮在眼睛上的手,眼睛已经可以适应了。
我这才看了清楚,哪里是什么老天开眼了,掩体的顶部亮着整齐划一的一排排的日光灯,而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应该正如沙哥所说,是个储藏室,但看这规模,我更愿意称其为仓库,因为面积实在是太大了。
大岁带我跑去的方向,正是堆放着一摞一摞,被发乌的军绿色油布遮盖着的物品堆放点,每一摞都有两个人高,占地面积堪比一间十来平方的小屋子。
我们冲进堆放点中,七拐八弯的绕到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大岁一把将我拉进一摞堆放点的后面,只见他往地上一摊,胳膊靠在油布上,脸色铁青喘着大气,表情也有些扭曲。
“你干嘛这幅表情,刚才灯亮的一瞬间,你看到什么了?”我蹲下来朝他问道,而他却用手捂住我的嘴,一把摘掉我头上的矿灯,将其关掉,竖起中指,示意我小点声。
“看到你大爷了啊!”他说的很小声,几乎就没发出声音,我是看他的口型,再加上他的口气,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他将我又朝他拉近了一点,告诉我不要再说话了,并且用手朝头顶指了指,然后又朝身后指了指,手上还做了一个貌似拉闸的动作,那模样分明是在告诉我,有人进来了。
我眼睛顿时放大好几倍,下意识的竖着耳朵朝外面听了听,但是除了身边的大岁,不断低喘呻吟的声音,其他什么也没听到,或者更准确的说,完全没听到任何人走路时,发出的脚步声音。
沙哥说过,他们进入工厂中后,怕袁丙昌和唐敏早已进去了,并且唐敏还极有可能会在掩体中布置死局等着他们去送死,所以他们并没有选择从入口进入,而是在原本的掩体入口,布置了一个杀局后离开了。
其实他们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个就是为了防止其他人,再从入口进入掩体,还有一个,就是为了拦截可能已经进入掩体的袁丙昌和唐敏从入口重新返回地面。
如果刚才这里的电灯是人为打开的,先不管这废弃了几十年的地下掩体,为什么还有电,最起码说明了,沙哥他们的分析可能是对的,袁丙昌和唐敏,已经先人一步,进入掩体之中了。而刚才的地雷爆炸和大岁的鬼哭狼嚎,一定是惊动了他们,所以引的他们过来这边,打开电灯,想要查明情况。
我看大岁痛苦不堪的表情,终于明白他是在干嘛了,刚刚从他背后拔出了三片铁片子,估计他现在,正是在忍受着伤口撕破后的剧烈疼痛。
当时铁片并没有扎进去多深,应该是有些铁片,突破了土层,飞溅到了他的背上,因为中间被土层缓冲了一下,所以冲击力被大幅削弱,不然他早就被击穿身亡了。
我翻过他的后背,想给他检查一下伤势,却只见,他的整个后背现在完全都被染红了,伤口正在大量的出血,并且更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铁片留在身体里,伤口朝里,在加上被铁片封闭着,大出血倒是不会发生,但是他也说了,铁片上生了铁锈,绝对是不能长时间留在身体里的,否则毒素深入体内,会造成比外伤更加严重的后果。这是一个矛盾,不拔出来会被毒素侵体,拔出来又会造成伤口外翻,血肉破开,如果不能及时处理包扎伤口,更定是会血流不止。
他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好在他当时正在卖力的干活,穿的并不多,我掀起他的毛线衫和卫衣,三处将近有小拇指长度的裂口,分布在后背上,血肉模糊,看得人难免有些瘆的慌。
“你这伤口必须尽快处理,再这样流血下去,一头老黄牛也得要被榨干了。”我在他的耳边压低着声音对他说道。
我将他扶好,让他弓着腰挺住,千万别靠上了油布,这油布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乌黑发霉,上面的灰尘,更是比猪皮还厚,这要是靠上去,感染了伤口,神仙也救不活了。
我想给他处理一下,却发现手头上竟然啥也没有,别说酒精消毒了,连口水稍微清理一下伤口也做不到,更不要说什么创伤药、包扎带等急救物品了,我眼下也是一筹莫展,看着他的伤口不断的往外流血,却只能瞪着眼干着急。
我抱着侥幸的心里,掀开了油布的一角,想着里面会不会有些什么能派的上用场的东西,但是却只见里面码放的全是一种军绿色的铁盒子,上面还印着一个圆圈中带有一个字母k的图标。
我正准备拖出一盒来看看,大岁却按住我的手,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用看了,里面是军火,那个图标是日本川琦重工的标志。”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有些失落的抽回手,悻然的放下了油布,这时,他却轻轻的抽动了几下鼻子,左右看了看,然后朝我左边点了点头。
“过去第四摞,应该有需要的东西,小心点,别闹太大的动静。”
我按他说的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摸过去,每移动一下,都要静下来听一听有没有人往这边靠近的脚步声,每一摞堆放点之间相隔的距离,不过也就是一米多点,短短的距离,我愣是花了不少时间,才摸到了大岁说的那第四摞堆放点。
我确定了安全之后,掀开油布一看,果然是大有用处的东西,这一摞里面码放的全是罐头,各种各样的罐头,而其中还有跟北京二锅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