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迟垂头丧气地说道:“我如果也像碧回一样聪明,就好了。”
“你和她不一样,她如果不懂这些,或许早就夭折了,而你不同,你的才情应当是在其他的地方,不该浪费在这些见不得人的算计上。”姬无涯帮谢景迟理了理额,看着谢景迟间那根碧玉雪狐簪,嘴角扬了起来。
谢景迟抬头看着姬无涯道:“可我……可我其实除了画一画人像,其他什么都不会……”
姬无涯伸手扶了扶那根簪子,低声道:“可在我眼里,你的才华,没有人能够比肩。不多说了,我该走了,再晚一些,可能就要被现了,一会儿折檀便会过来,你们留心一下,裕王府中的眼线也不少,今日有这样的空闲,还是多亏了怀珠……”
提起怀珠,谢景迟又难过了起来,想着自己刚刚还在伤感,却因姬无涯的到来,而将怀珠的死抛诸脑后,便觉得有些对不起怀珠。
“她都死了,还能帮我一次。”谢景迟有些感叹,“你走吧,别被现了。”
姬无涯点了点头,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树下的谢景迟,暮光早已远去,在暗淡的光线下,谢景迟的身影显得那样浓重,姬无涯踏着树枝,飞跃离开了这处院落,不敢回头去看,只怕再看一眼,就会不想离去。
很快折檀就出现在了院落中,碧回后脚也匆匆跑到了谢景迟身边道:“姑娘,那边传来信儿说,裕王今晚回来的会晚一些。”
“多晚都等着。”谢景迟接过折檀拿来的药,递给碧回,低声吩咐道,“姬无涯说,让我和你交代一句,晚上下药,让裕王以为是他指使你做的。”
果真如同姬无涯所说,碧回一听便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折檀在一边拱手道:“主子,王爷交代,让属下去将晏词欢掳来,只是晏词欢……”
谢景迟转身看向折檀,疑惑道:“晏词欢怎么了?”
“她……不见了。”折檀有些迟疑,却还是继续说道,“今日裕王带着主子回府,责罚晏词欢在太阳落山之前不得离开,要长跪在原处,可属下与王爷交谈过后,再去查看晏词欢的情况,便现人已经不见了。”
谢景迟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天,天色已暮,太阳早不见了踪迹,周围的灯也都点了起来,按理说这会儿晏词欢应当刚刚才起来,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对,怎么会不见了呢。谢景迟寻思期间,碧回开口道:“可去她的院子里看过?”
折檀点了点头说:“去过,院中一个人都没有。”
碧回当即惊道:“一个人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再如何说,她也是裕王的妾室,院中侍奉的人不多,但也绝不会一个人都没有,你是不是去错地方了?”
“不会的。”折檀笃定地回答说,“确实一个人都没有,方才没有来得及说的是,屋中陈设有些杂乱,像是生过什么争执,属下怀疑,晏词欢已经被裕王处置了,连带着院中奴仆,也未能幸免。”
折檀会作出这样的推测,是因她亲眼见过晏词欢屋中的场景,屋内的灯盏立瓶被撞翻在地,不少茶具破碎摊在地上,如果不是裕王授意,王府中生这样大的动静,断然不会无人觉察,可现在王府上下,各司其职,动静最大的,竟然只是膳房在准备晚膳。
晏词欢的无故失踪,让谢景迟有些担忧,莫名地就联系到了怀珠,怀珠失踪,最后只余下一具尸,晏词欢失踪,如果是裕王所为,那之后晏词欢,会不会也变成了一具尸体?谢景迟只是这样想一想,就觉得怕得不行。
皇家,王府,真是吃人的地方。
谢景迟抱了抱手臂,低声道:“可能只是受罚了吧。那怎么办,没有晏词欢,今晚可该如何是好?”
碧回抿了抿嘴春,回答说:“姑娘放心,依我看来,王爷的计划中,原就不需要晏词欢在场,说让折檀把晏词欢掳来,也不过是想让姑娘安心。其实姑娘大可放心,少了一个晏词欢,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折檀犹豫了片刻,终究是没有插话,碧回对着折檀道:“辛苦你了,只是这里也不太安全,裕王随时都有可能过来,天也黑了,我会带着姑娘去用膳,你快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吃点儿东西吧,晚上还要劳烦你帮忙呢。”
谢景迟也知碧回说的肯定是实话,便也颔说道:“折檀你先去吧,先去吃点儿东西。对了——姬无涯说这绡也在附近,我有点儿……有点儿想她做的点心了,你不如让她……抽空做一些?”
讨点心的话,谢景迟说得很小声,有些不大好意思,折檀听完怔了一下,拱手颔应道:“是,属下先行告退了。”
说完,折檀便是先离开了,韫玉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裕王,裕王回来了,马上就要到院子里了,他,他……他知道您为怀珠设灵堂的事,好像有些不太高兴,小姐可要留心一些!”
谢景迟扶着韫玉听他把话说完,有些慌张地看着碧回,问道:“这咋整,什么都还没准备,他这可跑过来了……”
“天色已晚,院中风凉,晚娘怎还在这里,莫不是追思你那丫鬟追思过了头?”
碧回还没回话,谢景迟就听到了裕王的声音,将韫玉拉到身后,谢景迟抬头看了一下院门处,裕王已经踩着灯光走了过来,在地上投出长长的影子,影子越来越近,最终落在了谢景迟的脸上,裕王站在谢景迟身前,背着光。
谢景迟的右脚往后挪了半步,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