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无赖性的话语,江竞舟承受着周围路人的异样眼光。
也确实如此。他手里的孩子从容貌上看,与我有五分相似。我若说孩子是我的,他是人贩子,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江竞舟被迫停下脚步,下巴点了点,冷嗤一笑,“唐诗诗,几年不见,你厚脸皮的功力进步了不少。可是,你现在这样纠缠我又是要做什么呢?当初我苦苦哀求你,希望你原谅我一次的时候,你是怎么狠心拒绝的?
你明知道我是被陈秋月陷害的,你却抓着这个事情不放,和我分手。我以为,是我的错。我离开苏市,让你冷静冷静,以后这根刺淡化了,我们还能在一起。结果你一转眼就结婚生子。感情,你早就有了别的男人,只差了一个和我理直气壮的分手借口?”
他凉凉的看了眼我抓着他手臂的手。而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竟然是这么想我的,曲解了我当年结婚的原因。
我没有解释当年的事情,只瞥了眼他手里的孩子,冷静平和地说,“江竞舟,我们的恩恩怨怨都和孩子没有关系。我现在只是想抱一抱她。你把孩子给我。”
我的女儿,从她一出生时就被人抱走,离开了我的身边。我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都希望能亲手抱抱她。现在,她就在我的面前,用纯洁无辜的目光看着我。我真的是脑子一片热,什么都空了,就是想和她多说说话,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最后,江竞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意味深长,我穷极一生都没有猜透他当时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但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抱着孩子,看着我说,“孩子不能吹风。有什么事情,上我车里再说吧。”说完,他的目光就投向停靠在不远处的白色私家车上。
我没有多想,毫不犹豫地跟上他的脚步,和落落一起坐进他车的后座位上。
江竞舟自己坐在了驾驶室里,也不开车,只从副驾驶位的塑料袋里翻出一**吸吸果冻递给落落。
我有观察到,那个袋子里有好几**这个牌子的果冻,但口味却很单调,只有芒果味的。
那是我最喜欢的口味。
我的女儿,果然随我。
因为这个小小的发现,我的心情又无比的激动与喜悦。像是找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珍宝一样,好想藏回家。
我目光热切地看着落落。
落落似乎被我异样的态度给吓到了,怯生生地和江竞舟说,“爸爸,这个阿姨好奇怪啊。她迷路了吗?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回家。”
我目光似水,一双手想去抱她,又怕真吓到了她,完全不敢乱动,只能无措地放在大腿上。同时也忍不住想哭。
江竞舟淡淡的睨了我一眼,手指敲着方向盘的圈边上,“她没迷路,也不跟我们回家。只是看你太可爱了,想看你几眼。你不用管她。”
落落得到答案,这才放下心来一样,小嘴巴咬住果冻的吸口处不放,嘬嘬有声地吮吸了起来。
而我作为一个学前班儿童的舞蹈老师,平时最擅长的就是和小孩子打交道。就连和她爸爸一样沉默寡言的林茵,我都能轻易获得她的喜欢,和她打成一片。可偏偏在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我慌张无措的和小丑一样,完全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讨她喜欢,和她亲近。
最后,我只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捏着她裙角的一小块布料,攥在手心里,像是握住了她的手一样。
我看着落落,而江竞舟在看我。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直勾勾地看着我。让我完全不能忽视,只能转眸看向他,问,“江竞舟,落落是她的小名吧。她的全名叫什么?”
此时的江竞舟已经没有刚刚乍然看见我时的愤怒和失态。
他似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与自制力,变得平和温柔,和他从前给人绅士印象一样,淡淡地笑了笑,“江落汐。”
江落汐。
这是我当初和他恋爱时,无聊地讨论以后的孩子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我取的名字。当初他还觉得落字不好,不够吉利,有点衰败的意思。
“我记得,你说你以后的孩子要叫江升月的。”我如梦似幻地说着。
他双手交叉,凝着我说,“唐诗诗,现在讨论这种事情还有意义吗?你和我都结婚了。我相信,你的丈夫也不会希望你坐在我的车里,和我叙旧,缅怀过去吧?”
我顿了顿,如实说,“江竞舟,我离婚了。”
我的这句话让江竞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又面容大怒,一掌打在车子的方向盘上,“唐诗诗,你现在飞了半个地球,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这事情是要做什么?
当初是你坚持分手,嫁给别人。现在你过的不幸福了,就离婚找我?你当我江竞舟是什么?你觉得我是不是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人,还会在原地等你?你凭什么?你究竟是凭什么这么自私,不负责任,跑来打乱我的生活?”
他的怒意是那么的明显,一掌下去,车子的喇叭键都被砸到,车子发出一阵悠长的鸣笛声。
正在吸果冻的江落汐吓得一个激灵,小喉咙都被果冻给呛着了,在那咳嗽地流眼泪。
这可把我给心疼坏了。
我立即掏出纸巾,也顾不得和她保持距离,照顾她怕生的心理,直接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给她抚背,擦眼泪,哄劝说,“乖,不怕不怕,没事的,没事的。你爸爸激动了。乖哈。”
江竞舟也察觉到自己失态,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