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修将矮小的鸨母提至与自己视线平齐,语气带着戾气,“很有本事,继续编。”
鸨母隔着面纱都能感觉到邢修眼底散发出的狠厉,她顿时哑巴了,也不敢拼命挣扎,就怕一个不小心触怒邢修。
邢修稍微平息一下心底的怒意,觉着与一个老鸨过去真是太损自己面子了。
冷冷放手,鸨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也不顾身上的衣服脏没脏,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呼吸着空气。
邢修看着她,冷嗤一声:“天理和王法?既然你说我欠了你银子,我给你留个字据,方便你来找我,如何?”
她微微抬手,旁边的妓.女立马会意拿着笔墨纸出来交给邢修。
邢修“刷刷”写完,一张字据丢到鸨母手里。
鸨母怔怔地看着字据里写的一千两银子,感觉自己可能发大财了。
她看到鸨母脸上的喜色,语气淡漠:“有了这张凭证,你大可以来找我。那一千两银子,我定双手奉上。”
鸨母沉浸在喜悦之中,也不在乎其他,就想着要取回她的一千两银子,可是,天下哪里有免费的馅饼呢?
邢修再也不多看她们一眼,心底满是厌恶,抬脚离去。
她绕到一家裁缝店,这家裁缝店在京内算是贵的了,所以一般平民百姓是买不起的,因此现在暂时没什么客人。
邢修脚刚踏进去,一个看门的小二自然没放过她的穿着,上前拦住她,“这儿的衣服可贵了……”
“阿弥,让客人进来!”一个干练的女声响起。
繁湘在里头远远就看到邢修站在门店外,这小公子衣着虽然寒酸了点,但气质是骗不了人的,清贵无华。
她做生意的原则是——无论是不是大人物,无论买不买得起衣服,都得好生招待着。
那个叫阿弥的看店小二立马退到一旁,一个穿水蓝色裙袍、妆容精致的女子迎了上来,她脸上带笑,“小公子,阿弥初来乍到,不到这儿的规矩,招待不周,请多多包涵。”
阿弥被点名批评,退在一侧微微瘪了瘪嘴。
邢修没有计较什么,裁缝铺的老板倒是个通人意而且十分精明干练的女人。
“客人请随繁湘来。”繁湘侧身将邢修请入店里。
划过一匹又一匹的上等布料,繁湘满面笑容介绍着布料的材料、来源等,还有裁缝在一旁量她的身高和腰围等等。
邢修顿时感觉她在上演百万富翁的古代版,可惜她还没有一百万两的银子。
她的手在一匹布料上顿住,轻丝细腻,手感柔软,而且颜色是象牙白,正和她的意。
繁湘见邢修顿住,立刻详细介绍道:“这布料是琅琊特产,纯棉,质地柔软且轻盈,鲜少花纹,小公子穿上一定出彩夺目!”
虽然后面是客套话,但繁湘的确能说会道,讨人喜欢。
邢修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就这个吧。”邢修点了点布匹,继续看。
繁湘正和邢修介绍其它款式的布匹,一个下人顾不得有客人在场跑了上来,看样子是很着急的要紧事。
“别急。”繁湘把下人拉到一旁,“慢慢说。”
只可惜邢修耳力极佳,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那下人一脸的着急,附在繁湘耳旁如是说道:“染坊的黄老板死了,工人都不干了,我们送过去的一万张布匹没法上色!”
一万张布匹可不是个小数目,没法上色,再好的布匹贱卖也没人要啊!
繁湘瞬间变了脸色,她稳住心神,“黄老板怎么就死了?”
下人低声道:“好像惹到了什么大人物,就给人弄死了……也没人报官……”
繁湘不在意黄连庚是死是活,她更在意的是她要是没法找到下家染坊去给布匹染色,她可就要破产了!
由于黄连庚想一家独大,把其他京城里的小染坊都搞垮了,现在繁湘要是想找染坊,能染一万张布匹的染坊怕是找不着了。
弄死黄连庚的始作俑者——邢修漫不经心地站在一旁,看着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布匹,等待繁湘继续给她介绍。
其实,她放着四千两银子没动,除了搬不回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买下黄连庚的染坊!
黄连庚的染坊可是出了名好赚钱的,只是由于黄连庚死前就已经开始亏损,他一死,工人罢工,亏损更大,很多经商之人都不看好它,其实也就是不想接一个烂摊子付工人的工费罢了。
邢修也仔细考虑过,买下染坊就等于接替黄连庚留下的烂摊子,但万事开头难,她有信心也有能力将染坊办得的更好!
不过买下之前,她还得做些准备工作。
繁湘回到邢修面前时,脸色已经不如最开始的时候,她继续介绍布料,却有些分神。
邢修看出来她根本无心于面前的事了,她适宜的淡淡开口:“你遇上了麻烦我可以帮你解决。”
繁湘顿时清醒过来,她提起心,带了些防备,“你想说什么?”
邢修摇头,“我只是想要买下黄连庚的染坊。”
繁湘上上下下打量着邢修,实在看不出面前年纪轻轻的小公子竟然能有钱买下一家染坊?
见繁湘怀疑,邢修忍不住苦笑了,真是到了新世界,老是被人看不起。
她毫不在乎被繁湘“观察”,淡然出声:“我事情繁多,难以腾出时间去交涉此事。如果繁小姐能来帮助我完成此事,以后只要是你的布匹染坊不收任何费用。”
“这……”繁湘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