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片宅院正是渤海徐氏在沧县的老巢。
王烈看过周围地势后,十分满意,入住就找到客栈掌柜,提出要把这二楼全部包下,这些日子,沧县来往的商旅并不多,所以二楼的房间大都空着。
但客栈老板却说:“客官想包整座二楼不是不可,只是其中有一间客房目前有人,却是不太好办。”
王烈给老板塞去一把铜钱,让他去说。老板屁颠颠跑上楼,片刻却灰头土脸下楼,边走边骂:“什么东西,开口就骂人,不就有几个臭钱么?”
王烈一问,才知道二楼那客人不但不让房间,还把老板骂了一顿。
王烈想了想,索性亲自和苏良去找那人说和,劝他搬到楼下,把二楼让给众人,如果不肯就多给些他银钱了事。
毕竟这事情是王烈他们无礼在先,王烈也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性格,能好说好商量办成的事情,绝对不会打打杀杀。
王烈和苏良一起上了二楼,让苏良先进去问下。
但苏良刚一进屋,就听里边传来一阵惊呼和怒斥:“怎么是你,给我滚出去”
王烈闻言,神色一凛,冲了进去,却见苏良正呆立门口,屋内,一个二八年华的佳人正和一个老妪望着苏良。
而一个个子不高,满面青春痘,却一脸欠扁表情的青年男子正和苏良对持。
那二八佳人却手捂着小嘴,目光中有惊讶也有欣喜,更有深深的失望。
王烈一时也摸不到头脑,看向苏良。
却见苏良虎目圆睁,面部僵硬,但那急促的呼吸却明显可以看出他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见王烈闯了进来,那傲气男子不屑道:“苏大脑袋,怎么,几年不见你也混的人模狗样了?是卖身为奴了,还是给人去做了面首?不过你这样傻头傻脑的人给人当面首人家都不要你吧?赶快给老子滚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那个少女忽然喊道:“林伏,你不能这样说阿良”
那男子却回头喝道:“阿莲,你不要说话,这家伙是个废物,你还想着他做什么?”
苏良双拳紧握,高大的身躯不住颤抖,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但王烈没有动,就像一直以来,苏良只告诉过他他是冀州军户出身,父亲战死沙场,自己被迫从军,家中再无亲人一样;王烈再从来没有再问过苏良其他事情,哪怕自己明明很想知道,
有些事情,就算是生死兄弟,他若想跟你说,自然会告诉你;若他不想说,王烈绝对不会去问。
今日也一样,王烈视苏良如亲兄弟一样,但却明白很多事情自己不能一味为他出头,他必须自己学会面对。
王烈只是轻声一句:“要打就打,不打我们就走!”
苏良冷冷的看了那男人一眼,却忽然走向那和老妪站在一起的少女。
那满脸青春痘的傲气男子一看,气得吼道:“苏良,你当我不存在么?阿莲现在是我的女人,你想要做什么……”
苏良一只大手抓住了男子细长的脖颈,看都不看他一眼:“林伏,你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男子身子悬空,两脚乱蹬,却是呜呜不停,等苏良放下他,他一下子瘫软在地,却是再不敢多言。
那一刻,他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他丝毫不怀疑苏良会一把掐死他。
虽然,曾经的苏良是任他欺凌,而不会反抗,但刚刚的一瞬间,天地倒转,一切似乎都变了。
那女子也是有些吃惊的看着苏良,神色里却多了几分期待。
可是那少女身边的老妪犹豫了下,却拦在少女身前:“苏家小郎,虽然你和阿莲是指腹为婚,但是你爹爹死后,你们苏家实在破败的不行,我女儿和老身也要吃喝生活,你又不能养我们,所以你莫怪我把女儿许给了林公子,求求你不要破坏我家阿莲的幸福。”
苏良摇摇头:“张家阿妈,我只想问阿莲一句话。”
语气温和却异常坚定。
老妪似乎感受到了苏良的威压,但见眼前的少年已经绝非当年那个空有其表,却性格懦弱软弱可欺的之辈,也只好诺诺让开。
苏良面对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却忽然出大手抚摸在少女的青丝之上,少女并不躲闪,任那大手抚摸在自己的发间,眼中的泪水却奔涌而出:“阿良哥哥,为什么你现在才来……”
看着少女的泪水,苏良,莫名间心底就一阵疼痛,几欲呐喊,却化作嘴边的一句温柔:“我来晚了么?”
语气中竟然是少有的惶恐和忧虑……
一直以来,在外人眼中,苏良是一个憨厚而不市冷峻的性格,从来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能吃、寡言,却与众人相处友善。
但这一刻,这个高大木讷的少年的心底,那最柔软的一处,却不断的抽搐着。
什么叫做心疼,什么又叫做不甘,那就是明明爱着,却不能得到,不能依恋。
苏良仿佛有变回了那个趟在征北城军营里的木讷少年……
少女慢慢伸出自己的小手慢慢抓住苏良的大手,却呜咽道:“阿良哥哥,我对不起你。”
苏良却桀然一笑,那笑有些撕心裂肺:“阿莲,我只问你,你想不想跟我走”
这一刻,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自己来晚没来晚,不管少女是否完璧,只要她肯于自己走,那么他就会带着她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