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后倚在腋几上,翻画卷道:“他欲将与老身相关之人全打发走,就似之前对待章献时的几个重臣一样,可惜老身并未寄希望于他们。”
祖筠伫立在侧,默默听着杨太后说穿赵祯的计策,胸中怀有些疑『惑』故而不答。她怎会不知杨太后暗中笼络许多朝中重臣,全为以后有人替她说话,更甚者能做空赵祯帝权,明明费尽心思,怎么今天又不看重了?
杨太后轻压手中卷册,定在一页,指着其中鬼吏虬须,悠悠道:“吴道子施笔果然磊落绝踪,细韵逸势,参差勾勒,劲怒难当,执笔做肉,以墨为骨,断马裂牛,恶狱惊囚。只是老身听闻唐时有屠夫观此画而弃刀向善,倒是不大信。”
祖筠说:“杀生虽有罪业,但又是市井所需,不得已而为之,真的看见就恐惧,一开始如何以此谋生?”
杨太后轻笑一声:“老身却并非做此想,可不提也罢。且教你一个着墨作画之法,所谓‘使笔不可反为笔使,用墨不可反为墨用’。”扭头看向她说:“制画一如制人,怎可反为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