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听到有人在说话,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
“你醒啦,有哪里不舒服吗?”我转头,看到身边站着一位年轻的女护士。
我的脑袋晕晕的,原本想要挪动一下身体,可全身就像散架一样根本没有力气,我轻轻抬了下手臂,后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不会是骨折了吧,他们下手可真狠。
我询问护士:“我伤的严重吗?”
“还好,主要是肌肉组织受伤,没有伤到骨头。”
看来警察及时赶到解救了我们,我转头四处看看,并没有发现陆禹梵,难道他伤的很严重还在抢救?
“请问,跟我一起来的男生,他在哪儿?”我焦急的问道。
“没有人跟你一起来啊。”
他不在医院,那他在哪里,警察局吗?还是……我不敢再想下去,用手撑着床板想要坐起来。
“哎,你还没输完液呢,不要动。”护士将我按回床上。
“不行,我得走。”我不顾她的劝阻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掀起来。
“输完液你才可以走。”护士将我的被子重新盖好,拉过凳子坐到床边。
她有这么闲吗?第一次碰到对病人如此负责的护士,可却是在我最不想要的时候,我问:“护士姐姐,你没有别的事情做吗?”
“有啊。”
“那您赶紧忙去吧。”
“我正在忙着呢。”说完,她继续低头玩儿手机,我抬头看了一眼她的屏幕,她是很忙,在忙着玩消消乐。
“那个,护士姐姐,你知道是哪个警察局的人送我来的吗?”
“没有警察送你来啊,看到你的时候,你正躺在门口的凳子上。”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说。
我怎么会躺在医院门口的凳子上,难道是我自己走到医院的?
护士姐姐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的点啊点啊,终于她将手机放回兜里,抬头看着我的输液瓶说:“输完了,你可以走了,记得去门口领药缴费。”
我强忍着疼痛走下床,到急诊大厅后,将手机掏出来才发现已经黑屏了,不知道是没电了,还是摔坏了。
我将病例单递给收银员,里面的人计算了一下说:“一共680元。”
进趟急诊室这么贵?输一瓶液就要花掉半个月的伙食费着实让人肉疼,我不情愿的掏出银/行卡递过去。
“滴滴”收银员将卡拿出来说:“支付失败。”
“不好意思,您能再试一下吗?”我低声询问。
收银员瞟了我一眼,将卡又刷了一遍。
“滴滴”她把卡退回来说:“换张卡吧,还是不行。”
不幸的我浑身上下只有一张银/行卡,我在脑海中回忆着当月的花销,终于在记忆深处找到了钱的去向,那条墨绿色的裙子花了我200块钱。
这条裙子真不该买,它才是一切悲剧的源头,就是因为穿了裙子才会碰上流氓,又因为被流氓打伤,还要花六百多的医药费。往事不堪回首,我只能祈祷裙子带给我的霉运早点结束。
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卡里的余额应该不足六百元,只能另辟蹊径,我伸手在包里翻找,期待幸运女神的降临。
也许上天还是眷顾我的,都说关上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当我在背包的夹层中发现100元时,突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请问,可以一部分用现金吗?”我没底气的询问。
“可以。”收银员不耐烦的回答。
“卡上划580,这里是剩下的100元。”我将卡和100元递过去。
“滴”终于成功了,我的绿裙子诅咒解除了。
付完钱,我提着药袋子走到门口,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还有没有公交车?我从包里只翻出了两枚一元硬币,原来我这么穷。
我在门口来回踱着步子,抬头看到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二点了,糟糕,宿舍都已经关门了,我该去哪里呢?
我将衣服裹紧往外走去,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雨水拍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走出大门,看到远处墙边有人举着伞在抽烟,我赶紧加快脚步往马路上走。
医院外面正对着一个大型公园,白天里很是热闹,此时却死气沉沉的,我没有穿行过马路,沿着医院的外墙快步走着。
也许是因为雨夜的关系,大街上空无一人,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喷嚏,拿起包翻找纸巾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我不敢回头,加快速度往前走。
雨停了吗?抬头一看,黑色的雨伞挡住了下坠的雨滴。
我胆战心惊的转过头,对上了一双深棕色的眼眸,雨水滴落在他的帽檐上“吧嗒吧嗒”的响,路灯微弱的光线洒在他的侧脸上,嘴角的淤青和暗红的伤口在他净白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你,你的伤怎么样?”我结结巴巴的问。
他将眼睛移向远方,走到我身侧说:“我送你回去。”
“宿舍锁门了。”我低声回答。
“那你想去哪里?”
“不知道。”现在身上只有2元钱和一张不满30块的银行卡,多么凄惨的现实。
“……”
我们并肩走着,不知他为何沉默不言,不管怎样,此时无家可归的我只能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不放,跟着他总不至于流落街头吧。
寂静的雨夜,寂静的人,不知走了多久,掉落在地面的雨点已经变小,他将头顶的伞收起来,眼前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
我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