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个山寨当然是真的,虽然大多山寨人数,最多不过十几二十个喽啰,外加几个井底之蛙的所谓寨主,偶尔还会有一两个不知从哪儿抢来的压寨夫人。
而单挑这一百个山寨,文刀说的肯定也是真的,不过真正去行动起来,现实肯定也不会让他真的挨个将那一百个山寨给挑了。这实际上属于生活经验和人生阅历,更是一种军事常识上的形势判断。
其实道理很简单,真正付诸行动时,只要文刀血腥地干掉一家规模不大不小的山寨,从第二家山寨开始,这片方圆数百里的深山老林,立刻就会像一只猛虎进入羊群般发生一连串多米诺骨牌式连锁反应,其结果肯定将只会出现一下两种情形:
一,所有的山寨纷纷闻风丧胆,哭着喊着主动上门求收编。
二、所有的山寨出现突然的高度分化,根据人类应急心理和趋众属性,一部分将自动依附到那五大山寨之下以求庇护,一部分则会很高兴地来投自己以免灭门之灾。
因为谁都知道,终日在刀口上讨食的人,不管他是官军还是匪徒,一个强大的存在,绝对同样是一面迎风招摇的大旗,尤其是对那些弱小的,终日处于半饥半饱的山寨,文刀的出现和存在,立刻就会成为他们趋之若鹜的第一大人生目标。
这两种情形,无论最后是哪一种,文刀只要万变不离其宗掌握好一条即可——一战立威,并且整个过程必须真真正正是他一个人完成。
也惟其如此,文刀才能在最后兵不血刃地完成这片方圆数百里之大的整个地盘的收服任务。在他毕业的那家陆军学院教程中就有这样一句座右铭:
“血腥是必须的,这是粉碎敌人斗争意志的唯一途径。但一个人的英雄也是必须的,因为一个人的英雄可以换回一个班、一个连甚至一个师的战士生命。当敌人成群结队地因此高举白旗,你才会真正了解什么才是战争的真谛——占领并非是终极目标,人心才是我们最后的制高点!”
不知过了多久,袁承志突然涨红着一张脸走过来,语气很冲地一张口就道:
“我、我实在忍不住了,公子,老实说我最恨对不对就吹牛,动不动就到处夸海口的人。公子很厉害,又有神器在手,可公子想过没有,就算那一百个山寨,人人不动刀动枪,只需一个个朝公子走过来,公子不吃不喝又杀得了多少人。我只想说,只要有几十人漏掉,压都能把公子压、压……”
说到这里,袁承志不自觉地还是给文刀留了一点面子,没有把那个字说出来。
其他人听完,都是一脸惊慌,以为这下肯定彻底激怒了文刀。谁知,文刀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甚至还伸手赞许地拍了一下袁承志。经过这几天相处,他们都已经知道这个标志性动作代表着什么。
“说得好哇袁兄弟,你能说出这番话,我真的很高兴。不过你们想过没有——”
文刀说着,突然将每个人都深深地看了一眼道:
“天上的雷电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它只是虚无缥缈地一闪而过,有时就能将一棵参天大树瞬间化为粉齑。地上的洪水,它一旦咆哮决堤,眨眼就能冲毁一切。那么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给别人一点时间,让他最后把结果拿出来给大家看了再说呢?”
几个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觑,人人都现出一脸愧色。是呀,公子一直都是神人一般,不就是吹了一下牛么。尤其是贺一龙,想通了这点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对着袁承志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