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沪城乃是这片大陆上年代最为古老的几个城市之一,作为六朝古都的它好像一尊立在高处的石像,看着下面芸芸众生的生生死死、悲欢离合。
初夏的第一场雨落下后城中并没有凉爽多少,城隍庙一战,江夜在丐帮伏虎堂上沪城分舵有了些名气,但这些名气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乞丐嘛,主要业务还是乞讨,主要业务不行那就证明你不是一个合格的丐帮弟子,既然不合格就少不了同行之间的白眼和讥讽。
江夜对乞讨这项业务则是深恶痛绝,感觉尊严被践踏了,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要乞讨呢!他由此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意愿,要改良这个行业,改良丐帮,做一个行业变革者,可做一个行业变革者谈何容易,好在他有两世经验,乞丐混迹于街头,对于街头这个场所他江夜再熟悉不过了,摆摊、算命、说相声、胸口碎大石、铁菊夹木棍……,街头之大、大有可为。
这一个月中他已经想出了许多可行的改良丐帮计划。
“二狗子,二狗子,你傻笑什么呢?今天还没有入账呢。”说话的是上次喊他的花脸乞丐,不过现在花脸乞丐已经洗的白白净净,明眸皓齿、粉唇雪肌,就算是瞎子都能感觉到这花脸乞丐是个女儿身,何况阅人无数的江夜。
“叶素素,都说了不要叫我二狗子,丐帮最强绝技是打狗棍法,我叫二狗子岂不是要天天挨打,我叫江夜,大江之夜,霸气吧,我正考虑着一些改良计划,乞讨真不是什么好的营生手段,天天跪着遭人白眼,讨的钱还填不饱肚子。”江夜认真说道。
这花脸乞丐确实是女儿身,自小被卖入烟花楼中当婢女,到了十六,眼看着就要出来接客,十分不情愿,于是就找了个机会跳窗遁去,从此将脸抹花混迹街头,之后入了丐帮,天资不错,练功悟性高,如今已经是个三袋弟子。
叶素素的脸蛋无来由的一红,正是江夜的劝说她才洗去脸上的污渍,露出真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当时素素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立刻就留下了两行泪水。
“改良计划?这是什么意思?乞丐不就是该乞讨吗?”
城隍庙后叶素素就发现二狗子完全变了一个人,话多了,之前是冷冰冰的,现在则热情满满,而且嘴里老是蹦出新鲜词儿,道理是一套一套的,说话也超好听……,功夫又好,都有些崇拜他了。
正午的阳光有些燥热,江夜将面前的小黑碗揣回怀里然后说:“走,我带你吃好吃的,我们边吃边聊,你知道上沪城中最好的饭馆在哪儿吗?”
叶素素瞪大了双眼,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天味居,可我们是乞丐啊,那里不适合我们吃的。”
江夜叹了一口气,摇摇脑袋说道:“人人生而平等,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天赋人权,这是上天赋予我们的,素素,你要记住呀,人无贵贱之分,没有谁比我们丐帮弟子高级,知道吗?”
意识形态的变化必须潜移默化,慢慢影响,和江夜一起乞讨的这一个月中叶素素已经有了许多改变,人权、平等、女性权益之类的先进思想已经植根于素素的脑中,只是枝叶尚未成长起来。
“我明白了,没有谁比我们更高级,即使皇帝。”说出这句话时叶素素自己都吃了一惊,皇帝可是上天指定的,天赋皇权在这个世界就是真理。
江夜笑着点点头,“不错不错,有提高嘛,你现在这个君主凡人的思想已经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了,加油,我看好你哦。”
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短衣街,向城北行去,过了东西走向的夕会街就是食坊了,食坊之中饭馆林立,最有名的就数天味居。
相传创始人是一个杀猪匠,独创了几十道关于猪肉的菜式,味美价廉,似天上之味,所以将馆子定名天味居,后来的传人慢慢扭曲了创始人的初心,将食材脱离猪肉,放到了海鲜山珍上面,价格也飞速增长,最后天味居变为了只有有钱人才吃的起的高级馆子。
“要饭的,站开点啊,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江夜和叶素素刚到天味居门口就被迎人的小二驱赶,虽然两人衣着还算整洁,可手中持着木棍,身前挂着小布袋,一个四个、一个三个,只需一眼就知道是丐帮的弟子。
深谙交往之道的江夜立刻从袖中掏出半粒碎银,堆起满脸笑容说:“小二哥,我们是来吃饭的,这点不成敬意,不差钱,不差钱。”
干了半辈子迎人送人的小二还是第一次收到客人递过来的赏钱,立刻愣了几秒,然后迅速接过碎银小声道:“进去注意点,不要闹事。”
江夜立刻将头点的像小鸡啄米,拉着叶素素溜了进去,在靠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坐下。
“为什么来这里吃饭呀,太招摇了,而且这里听说吃一顿很贵的,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叶素素小声说道,她心中是完全没有底气的,虽然知道人人平等,可金钱面前怎么平等的起来嘛。
江夜倒是满不在乎,他抬头打量着四周,从这些客人的穿着可以看出都是一些达官贵人、权贵公子,扫视几眼之后就发现了最佳目标:三个穿着白衣蓝边的年轻人。
“吃了一个月的斋菜剩饭,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今天我们来改善一下伙食,感觉好久都没有吃肉了。”他一边说一边翻着桌上的菜谱。
一个肩膀掸着毛巾提着茶壶的跑堂来到旁边,“丐爷吃点什么啊?本店可是很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