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提了,祖母和父亲对我关怀备至,是我自己不争气。”

苏琴柔只当她是低落,并未看出什么不同,也跟着她叹息:“不瞒妹妹,我刚才一路过来,路过韶鸣院,只听得里面一群男子喧哗之声四起,连房顶都要掀了,进出伺候的下人无不一脸惨色……你说侯爷他怎么想的,怎能留那粗鄙的野熊在府中呢?”

林江琬忍不住抬眼看了她一眼。

对方眼神清澈,脸上写满了对她的关心。

可是她今日去过外院,知道韶鸣院那一处正在外院西侧,与内院隔着一道九曲回廊。

按照内院女眷的居所,若不是绕远路从花园过去,是怎么也瞧不见听不见的。

这大冷天的逛花园,反正她是做不出。

再者说,郡王那一行人,她虽然怕之又怕,却比任何人都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人。

当时在沙鸥坞上,那十二人立在她身后连喘气声都听不见,后来她嫌他们挡了烛光,让他们闪开些,小郡王一挥手,那十二人说退就退,举手投足沉稳肃杀,要不然也不会惊得她拿了赏钱宁愿独自撑船回去。

更不用说那位小郡王本人了。

粗鄙一词相去甚远,野熊什么的也绝谈不上。

三姑娘跳湖这事,她原先就理解不了。

侯府既然给她定了亲,按说一定会告诉她小郡王的好处,就算真的挑不出一丁点好处,也该默默想法子退婚,万不该说什么“粗鄙如野熊,动辄杀人”这样的话儿来吓唬她。

可就是这话就连凤喜也深信不疑,她之前还想着是谁在三姑娘跟前嚼舌来着。

莫不是,就是眼前这位?

林江琬与三姑娘素不相识,对她以前的事情也不甚感兴趣,但这番听了苏琴柔的话,又想到三姑娘此时的处境……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她心底忽然就生出一阵隐隐作痛,攥着手指皱眉:“姐姐还不知道,我今日在父亲书房见了小郡王,他进退有度举止周正,并不像你所说。”

苏琴柔怔了怔,睁着一双秋水大眼,静静地朝林江琬上下打量。

往常她们在一起说话,永远都是一个说,另一个点头附和。

就连老夫人也常夸她,说她温婉聪慧,连一向不服人的三姑娘也只听她的。

可今日,她连说了几句都被反驳,她自然觉出不对味来。

这疑心之下,忽然瞧见林江琬床头放着的一卷画轴,顿时心中松了口气:“妹妹还留着表哥亲手所绘画像,想来心里是念着表哥的,那就是在怪我没让表哥入府来看你了?”

林江琬放在床头的画像,正是那日让凤喜拿来的三姑娘的画像。

她看过之后,觉得像瞧见另一个自己似的,新鲜而又亲切,就没让凤喜再收起来。

想不到这画像还是什么“表哥”画的。

要说林江琬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表哥”二字,尤其还。

她有个表哥也就算了,三姑娘也有个害人精表哥?

还有眼前这位表姑娘,表面上看字字句句掏心掏肺,实际上没半句好话,之前说小郡王那些也就罢了,现在又扯出一个不清不白的“表哥”。

依照自己对三姑娘的了解——又直又傻,说不定还真就着了道。

她心里不痛快,索性闭了嘴不说,打算看着苏姑娘一个人能说到什么地步。

苏琴柔见她终于不反驳自己了,只当自己又拿捏对了,脸上重新挂起关切的神情:“其实姐姐又何尝忍心见你与表哥不得相见,只是你这婚事一日不散,表哥又有何立场再来侯府探你?他一向傲骨铮铮,我在他面前也开不了口,妹妹就莫要再怪我了。”

林江琬点头:“那依着姐姐,现在该如何?”

苏琴柔袖子里的手捏了捏,目光中有种决心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那层层的水雾所遮掩。

只见她郑重地站起身子,对林江琬哀哀切切道:“自入了侯府,我便当妹妹是我的亲妹妹,如今事情已经这样,我也别无他法,唯有……唯有……”

她顿了一顿,贝齿轻咬朱唇:“唯有妹妹去向老夫人禀明,小郡王那里,由我待嫁……”

说完这一句,她立刻望向林江琬。

这主意其实她已经思量了很久了,一步一步铺垫至今,终于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而且此事要是能成,不但林江琬会谢她,恐怕连老夫人和侯爷都会谢她。

到时候,她从侯府出嫁,还能嫁给小郡王,那该是何等的风光无限。

而这一切,现在只要林江琬点头。

林江琬坐在床边,差点一口喷她一脸。

她起初还为三姑娘不值,可听到这地步,她也不气了。

之前头脑中那丝抓不住的头绪,随着苏姑娘的话,也渐渐清晰起来!

苏姑娘没来之前,她正发愁,怕自己与三姑娘不同,终究会被拆穿,伤了老夫人的心。

但苏姑娘这番话却提醒了她。

她冥思苦想的,两全其美的法子,不就是嫁人吗?

她只需快点把自己这个“三姑娘”嫁出去,出了门子再逃就是了,侯府瞧不见她,自然也就不会知道她是真是假,只当三姑娘还活得好好的。

至于苏姑娘,她算计的三姑娘投了湖,还想算计她的婚事?

林江琬忽然觉得自己落在侯府似乎冥冥之中自有道理。

本来她还想着自己要不要一走了之,现在偏不想走了。

她忽然对着苏琴柔咧嘴一笑:“姐姐的主意不错,多谢姐姐指点,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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