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几近一夜无眠。
床上、沙发上、窗前,最后是在浴室里,结束了两人的困兽之爱。
月色如水。
倾泻一地。
幸好言喻昨晚上床前调好了闹钟,在早上七点的时候,闹钟准时地响了起来,刺耳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言喻眼皮沉重,还是不得不睁开了眼睛,因为疲劳,勉强地睁了好几次,眼前还是有些模糊。
她的胸口肆无忌惮地横着男人肌理分明的手。
白得细腻,映衬着古铜,言喻脸色微微一红,两颊上有些滚烫,她抿着唇,垂眸,有些不自在地想把陆衍的手臂移开。
她还没有动作,男人的手臂忽然就动了,似有若无地捏了把,盈了满满的掌心。
耳畔是男人低沉的声音:“醒了?”
“嗯。”
言喻瞥了下时间,已经七点零五分了。
她轻声地说:“我今天还要去上班,现在得起床了,老宅到律所的路途比较远,路上需要的时间更多,我怕迟到。”
“嗯。”
陆衍的嗓音低沉,带着一丝喑哑,或许是晨起,更是多了几分如积淀已久的葡萄酒的醇厚感。
但是他的手却一点都没收回去,反倒扳过她的下颔,吻了上去。
一吻结束,他才掀开被子,下床穿衣服。
言喻身上有些酸疼,但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只是鼻息间闻到的都是暧昧旖旎的气息,衣服散落一地,白色的床单皱成了一团,被子逶迤在了木质地板上。
她轻轻地咬了下唇,抬起眼皮。
却又看到陆衍毫无羞耻感地正对着她穿衣服,他肌肉分明,线条流畅,肌理细腻,大大方方地低眸看她,慢条斯理地穿上了衬衫。
言喻耳尖有些烫。
陆衍低低地哼笑出声,挑眉,漆黑的眼眸看着她:“我给你拿条裙子?”
周韵在老宅这边也给言喻准备了好些当季的裙子,以便他们随时要在这边留宿。
陆衍挑的是一条黑色的风衣裙,蝴蝶结腰带掐出了她纤细的腰肢,风衣质地柔软,更好的是风衣完全地遮住了她锁骨上的吻痕,裙摆到了膝盖,露出了两条纤细笔直的长腿。
言喻搭配了一双过膝贴身长靴,衬托出了双腿的修长。
她简单地化好日常妆容,又找出遮瑕膏,遮了遮脖子上的吻痕。
两人一同下楼,周韵和陆承国已经坐在了餐桌上,周韵今天的状态很不错了,言喻看了她一眼,妆容精致,皮肤干净,穿了套优雅小香风裙子,笑容满面。
陆承国笑了笑:“快吃饭吧。”他看着陆衍道,“阿衍,这两天,应该会有程家的人来接近你。”
陆衍神情淡淡:“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整个吃饭的过程,周韵忙着给陆衍夹菜,她眉眼弯弯,连看言喻的目光都温柔了不少,空隙间,还给言喻夹了一次菜。
陆衍不习惯这样,他微微地拧了下眉头。
陆承国沉声:“好了,阿韵,阿衍自己会吃饭。”
周韵也不在意,她嗔怪地看了眼陆承国,转而给陆承国夹菜:“那我给你夹,承国,多吃点。”
陆承国绷着的表情有些松动,眼底闪过了笑意。
陆衍送言喻去律所上班,车上,陆衍放了轻音乐,音乐声安静流淌。
陆衍瞥了眼后视镜,收回了目光,目视前方,淡声问:“今天傍晚下班,我去接你。”
“不用了。”
言喻转眸,看着陆衍的后脑勺,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收拢了点,不知道在迟疑着什么,过了会她问:“你今天会见到程家的人吗?”
“担心我?”正好红灯,陆衍慢慢地踩下了刹车,他眸光漆黑平静,“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一直在关心程家的事情。”
他顿了下,“言喻,我记得你是程家资助的吧?”
言喻的眉心一跳:“嗯,程家资助了我上学。”
“所以你特别关心他们?”
“难道不应该吗?”言喻没有正面回答,浅浅地瞥了眼陆衍。
陆衍倒也没再说什么,无声地撩了下唇角,红灯转为了绿灯,车流缓缓地往前涌动,他也融入了车流之中。
到了律所大楼下,言喻推开车门下车。
陆衍忽然降下了车窗,侧脸线条淡漠,偏头,盯着她,扬了扬下巴,让她靠近了些。
言喻不解,走了过去,忽然被他一扯,力道适中,恰好地让她俯身,他捏住了她的下巴,贴上了他微微有些凉意的薄唇。
其实就一瞬间,他就放开了她。
他淡淡地勾了勾唇:“去上班吧,别多想。”
言喻怔了怔,没有回答他。
陆衍慢慢地关上了车窗,遮住了他的侧颜,驾驶座里,他深邃幽黑的眼眸锐利地盯了下对面那辆车里的男人。
是秦让,言喻的上司。
隔着两层挡风玻璃,两个男人的视线交叉,又缓缓地移开。
陆衍手指缓缓地收紧,打着方向盘,离开了律所。
言喻看陆衍的车子拐弯消失了,这才往大楼里走去,她的高跟鞋踩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她微笑着,朝保安问好,走进电梯里,她低眸,按下了楼层,电梯门缓缓地关上。
一只修长的手,横亘在了电梯门间。
电梯碰触到了手,一下就又重新打开了。
那只手上戴着浪琴表,袖扣优雅,往上看,果然是秦让。
秦让的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眉眼也没有丝毫的动弹,微微抿着唇,